第13章 床底下有伽椰子吗？

“本宫魂魄离体，接着就到了地府……”
“嘶……”王、林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骇然。
“地府的冥君告诉本宫，言本宫阳寿未尽，之所以被拘了魂，乃是有妖人算计。”
赵信看了看两位道长更为震惊的神色，继续道：“冥君留本宫在地府小住了几日，再着那崔判官送本宫还阳，便是昨日清早之时。”
崔判官！果然是他！
王、林再次彼此对望：释然、再不怀疑。接着，便是炽热的信念充斥满腔！
按下无以言表的激动，林灵素有些声颤地问道：“殿下可在地府还得见了哪些仙尊？可有传说中的孟婆？钟馗天师？”
“钟馗啊，去蛮荒捉妖有一阵子了呢，我没能见着，听说那里的妖长得跟萝卜一样，妖王是个叫胡巴的小萝卜……还有啊，牛头马面说那钟馗的勾魂锁老不准了，技能冷却又长，他就是专坑队友的……”
“至于孟婆呐，那可是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她那孟婆汤闻着实在诱人，本宫忍不住就偷偷尝了一小口。这倒好，害得我到现在还想不起先前的许多事，人人都以为本宫得了失魂症，唉，本宫哪敢把实情说出来哟……”
王、林：……原来十皇子的失魂症是贪嘴尝了孟婆汤的缘故啊。然而十皇子似乎在说钟馗坏话？瑟瑟发抖中……
王文卿又接着翘首下问：“殿下，那地府又是何许模样？可有黄泉路、奈何桥么？”
“有！不过模样本宫没记下来。来去的路途上根本不记事，等明白过来时已经在冥殿上了。再醒过来又在这里了。其实地府也没稀奇的，咱道教里很多都是真的。”
王文卿想想道教里的神仙体系，脸泛得意，又笑道：“只是料不到那孟婆居然是个十六岁的女娃……咦，不对，是年芳二八，还是貌若二八？”
“哈哈，其实孟婆有三百多岁了，人家那容颜永驻。这还是她瞧本宫机灵聪慧才告诉本宫的呢。”
王、林眼冒金光：“真真是令人向往呐……”
“这算啥？不就是长生术罢了。崔判官的生死簿才厉害呢。”
王、林：嘶……这口气！异口同声问道：“此话何解？”
“有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阎王掌控生死，却也不能面面俱到，就如本宫这一次疏忽。而那生死簿上的一笔一划，才是金科玉律，要不然宫本这次魂归地府如何证明阳寿未尽？除非跳出三界之外，你的名字才不会记在生死簿上。”
“哦？三界？是我道家的三界么？”
“这本宫倒是没问明白，似乎更类同佛家的三界。早些年有个修为极高的猴妖，把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上撕去了，这才能与天齐寿，后来这猴子是成佛了。”
“咦？本道前不久倒是偶得一话本闲书，写的是一猴行者除魔伏妖护送大唐三藏西行之事，原本我还嗤笑这写的荒唐，不成想猢狲真能修得大道！”
猴行者？唐三藏？赵信听得这两人物，不禁错愕，一拍大腿道：“嗨！本宫方才说的那闯地府的猴子就是这猴行者，乃唐三藏的大徒弟！师徒四人西天取经功德圆满之后一并成了佛！”
“……”两道长瞬间陷入安静，好一会儿，王文卿才挠挠头，狐疑道：“师徒四人？唐三藏的大唐西域记不是说只他一人孤身西行吗？”
“这你还不明白？唐三藏要是把西行途中所遇妖魔鬼怪的事说出来，那不得天下大乱？就如我这次之事，也就只能说给两位真人听，否则谁能信我？”
“是这个理！”两位道长点头认可。林灵素又紧追着问：“那修仙成佛可有几样途径？”
“这……”赵信心眼儿一转，暗喜，就等你俩这句话了！于是故作高深：“不敢相瞒，本宫在冥府的几日，确实了解到一些门道，不过崔判官在临别前郑重告诫，不得传于凡人。两位真人不可再问这事了。”
赵信瞧着两位心驰神往又幽怨羡慕嫉妒的样子，自个儿呷了口茶水，才慢慢道：“不过，本宫此番虚惊一场。但是事由根源却不能不查。冥君也对本宫推心敞露，此次误会缘由是有宵小妖人暗害于我。”
王、林两位闻言，噤声不敢接话。他们自然听出了十皇子拉拢之意。但是，正本道教若被用在人与人之间的相侵攻伐，那就是巫邪之害，尤其在宫廷大内，历朝历代屡见不鲜，也屡禁不绝。
再说，眼前这位皇子刚刚十二岁，说他要笼络势力人心自不可信，那么，必然是他身后有人主使，无非就是宸妃、林家，甚至是林家后面的那尊祖宗。冒然相帮，一着不慎就是自毁前程、自掘坟墓之举。
所以，王、林两位在犹豫着如何婉言拒绝，却又不能让十皇子着恼，否则那修仙的事可就没处去问了。
赵信见两位道长的神色，知道自己一是年少懵懂，二是无权无势，很难虎躯一震就取得信任并支使驱策。
想了想，也罢，不急在这一刻。不过，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这两货走出茂芃轩……
于是乎，一刻钟后，被软磨硬泡搜罗走了一堆宝器、护身符之类宝贝的王、林二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茂芃轩——是真的不舍：那贴身温养十数年的虎爪、桃核可都是一等一的道家瑰宝啊！
书房里，赵信乐得不可开支。
左手是一枚单指虎爪，黄铜包嵌，串着细绳，这是从王文卿脖子上拽下来的。黄铜是取市面上流通时久的百年老铜钱熔的，虎爪是四十年的虎精蹄子上拔的，乃至阳之物，邪祟不侵。
右手是一枚桃核，已经养磨得油光滑亮如上过清漆一般。这是从林灵素怀里掏出来的。桃是终南山千年桃树上的，数十年才结一果，不仅有灵气，更是辟邪至宝。
茂芃轩外廊，王文卿林灵素二位一步三回头，接连唉声叹气。
可有什么办法？这位小魔王刚才施展出无赖劲，真个是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如若不满足了他，他就撺掇皇帝搞一场巫蛊之祸，腥风血雨不说，依凭圣眷而起的神霄派自然难以独善其身，这就会妨碍二人修仙的愿景。
如今舍了些宝贝予他，盼望能换来日后一同问道求仙，怎么说那小娃也是去过地府见过一众仙官的人。
而赵信要拿这两件辟邪宝物自有考量：地府都去过了，那这世界肯定不太平，我胆小怕鬼，万一床底下爬出个伽椰子那还不把本皇子吓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