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一手

扬州，江余。
有一手酒楼宾朋满座，这里酒香味醇菜肴美，价格公道就惹人醉，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美艳动人的老板娘。
“哟，宋老板，二楼雅间给您留着呢。”
宋老板大腹便便，眯着眼笑吟吟审视：“我的茶茶呀，你什么时候做我的九房啊？”
“瞧您说的，宋老板什么时候缺女人了，要是能看得上奴家，那我可算是烧了高香了。”老板娘搭了搭他的肩膀，“您请上二楼，给您备了喜欢的扬州春雨。”
宋老板满意点了点头，率先往楼上走去，对着身边几位富态友人说着：“这酒楼的扬州春雨，那味道绝了，就像是二十啷当岁的黄花大闺女，保证叫你们流连忘返呐，啊哈哈哈，走走。”
“哟，左大人，三楼给您备着呢，今儿个保证你们开心。”
左大人上前几步，凑到老板娘耳边小声叮嘱道：“有一手，今日这几位客人远道而来，身份极其尊贵，万万不可怠慢。”
老板娘收拾了一瞬笑容，瞥了眼那几位客人，为首的公子气宇轩昂约莫弱冠年纪，能让江余县城的左大人如此态度，身份如何自不用想。
笑容一瞬消失之后，立马重新换上，“哟，几位公子楼上请，今日我有一手倾尽所能，保证让几位感受到扬州的古韵古香。”
刚招呼完这边，门口又来人了。
“余茶大美人，你蔡大爷来了！”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间别着阔刀，身后几个喽啰手里皆拿着兵器。
“哟，蔡爷，上次说的牛肉给你备足了呢，足足十斤，保准您吃个够！”
听到她这么说，那蔡姓汉子笑得更加欢乐了，“要不你叫有一手呢，这牛肉啊，还得是北方草原上的有味道！”
就在老板娘招呼客人的功夫，大堂窜出一道身影，刚要出酒楼大门便是被一声给呵斥住了！“余尽欢！你给老娘站那！”
少年犹如遭受雷击立在原地。
余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走，抬起手一把扭着他的耳朵，“你一天到晚还有没有个正行？好好的跑堂不做，没日没夜的往外面跑，你看看店里都忙成什么样子了啊？”
“娘娘娘，疼疼疼，轻点轻点……”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站直身子比余茶还要高半个脑袋，他望着余茶嬉皮笑脸，“娘，小儿今天有正事，还请娘亲通融通融。”
一听他这么说，余茶下手就更重了，“就你还有正事？今日就算你说破了大天，也得老老实实给我在店里招呼好客人。眼看着武林大会的日子将近，江湖上各路豪杰齐聚江余县，本来平日里都忙不过来，现在更是焦头烂额，你还整天给老娘吊儿郎当。不行！今日哪里都不准去，老实给我在店里待着。”
“娘，您先高抬贵手，别让我粗糙的耳朵划伤了您娇嫩的小手手。”余尽欢轻抚着余茶拧他耳朵的手，“娘，今日我真的谈了个大买卖。”
余茶放开了他：“你觉得我会信吗？”
“您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您啊，有一手的儿子小一手，这手段能差了？”
余茶佯装好奇：“哦，那你倒是说说，谈了个多大的买卖？”
余尽欢摊开手掌，伸出五指，得意道：“不瞒您说，至少这个数。”
“五个铜钱？”
余尽欢摇摇头：“不对。”
“那是五两？”
“不对不对。”余尽欢连连摇头，“您往大了猜。”
“不然还能是五十两？”
“娘，不是儿子说您，这眼力见有待提升啊！”余尽欢故作高深：“再往大了猜，放心大胆往大了猜。”
余茶看着他：“五…百两？”
余尽欢哼了一声，“算了，让你猜也是难为你了，毕竟这么大的买卖也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想象的到的。我告诉你吧，五百两……金子！”
余茶愣愣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捧腹大笑。
余尽欢不以为然：“哼，你就笑吧，尽情的笑，我今天就去先收他个二百五十两定金，回来就把你这酒楼给买了，到时候我做老板，你给我当跑堂的，要是干不好，我也拧着你的耳朵骂。”
“行啊，你要是真能给我把酒楼买了，我就给你当跑堂的。”
“那好，那我们就来个母子约定，决不食言。”余尽欢伸出手掌，“来，击掌为凭。”
余茶轻轻的拍了一下。
“约定已下，那我出去了。”余尽欢低着头问，“这回您不拦我了吧？”
余茶巧手一挥：“不拦不拦，去吧，免得你输了不服气。”
“那我去了。”说完之后，余尽欢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楼大门，对于出酒楼大门，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挺胸抬头。
看着余尽欢离去的背影，余茶突感不对，“臭小子，有一手啊！又把我给忽悠了。”
出了门后的余尽欢喜滋滋，随即由后门绕到厨房，收拾了一下表情，急匆匆跑了进去，“快快，杨大哥，二楼的客人需要两斤酱牛肉和两壶春花古酒带走。”
“得嘞，稍等。”被称作杨大哥之人，而立年纪，为人老实憨厚，是这有一手酒楼的首席大厨，不一会儿便给他切好了两斤牛肉，仔细包裹了，“给，酒自己去窖里拿。”
“好嘞，杨哥辛苦了。”余尽欢提着牛肉满心欢喜，又冲着厨房那些伙夫说着，“大家伙都辛苦了，这个月月钱，所有人必须双倍。”
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别提多高兴，纷纷道谢：“谢谢，小一手了。”干起活儿来更加起劲了。
其实这事儿余茶早就跟余尽欢说了，由于武林大会的缘故，工作量翻了几番，伙计们月钱翻倍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让余尽欢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大家伙儿。
“那行，我给客人送去。”说罢，他提着牛肉，又从酒窖里拿了两壶酒，这才心满意足往城西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