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切的开始

眼前的突然天光大作，强烈的白光射进眼睛里，心底汹涌的感觉不断浮现，感觉心脏像是要碎成千万片。
而在那白光后面，站着的，是星泽。
只不过他一身戎装站在疆场，清冷的眼眸中散发出的是求胜的欲望。那是不同于现在的星泽的气场，仿佛拥有着气吞山河般的自信。他英姿飒爽，他所向披靡。
只不过，下一秒，白雾升起，画面转移。烛火摇曳，一室旖旎。星泽眼波流转，带着无尽的温柔。那是和战场上截然不同的神态，仿佛在一双澄澈的眼眸中诉尽衷肠。大杀四方的将军，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孟婆看见凤冠霞帔的新娘，即使盖头遮面，也能借由那烛火在朦胧中窥探出一丝新娘绝美的容颜。他褪去了征战疆场的戾气，那满目的幸福和温柔都要溢出来。他挑起新娘的盖头。
孟婆吸了一口气，
退后了好几步。
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样子！
只不过幻境中的她一脸娇俏羞涩，肤白貌美，又得已红妆加身，美得不可方物。
他是金戈铁马大将军，她是天香国色的俏美人，天造地设，本应长相思守。
她也是地府的孟婆，孟婆以凡躯出来历劫，却不想与将军坠入情网。
孟婆周身的场景破碎，陷入一片黑暗。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像是要撕裂她的耳膜，
“星泽！！！！！！”
她认得出来，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也是这一声怒吼，将她所有的记忆，尽数唤醒。
她想起来了。
他载誉而归的那一天，正是孟婆下凡历劫的第一天。
那是他们的第一世。
孟婆本在地府操持着生灵投胎之大任。但千百年来，孟婆并未下凡历劫，正巧赶上帝君新得一仙官，颇为得力。心念孟婆处理地府事物从未得空休息，就将那仙官下拨地府帮忙孟婆处理要务。说是帮忙，实则效率高的离谱，孟婆几乎就不用自己干活，她也乐得清闲。
白无常借此机会推荐孟婆下凡历劫，这样他也能借着关心孟婆的幌子，偷偷下界玩个几天。
“如此，也好。”孟婆欣然接受，令白无常也有些意外。她平时最不喜麻烦，典型的外热内冷，脸上笑嘻嘻，心里是冷冰冰的。白无常以为这次她也会驳了帝君的面子，找个什么借口送那仙官回上界。谁知这次倒是答应的爽快。
孟婆自行带上了锁灵钗，用以锁住神明大部分的法力。但还是可以调动少许法力以备不时之需。
她二话不说地离开了奈何桥，仿佛等这一日已经许久。
白无常目睹着孟婆的背影，有些疑惑，他用手肘戳了戳黑无常的腰。
“老黑，你说这丑八怪，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我怎感觉她刚才的笑意倒是真真切切的，只叫人寒毛直竖！”白无常还做了个发抖的动作，
黑无常将黑发束起，面色冷淡地撇了白无常一眼。
“千年的光阴，总得找点乐趣。”
白无常眯起眼睛，打量着黑无常，
“啧啧啧，老黑，我就说你闷骚来着。诶，你这么说，你怎么没跟着下去找乐子啊？”白无常凑近了黑无常，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在黑无常面前放大。明眸星星奕奕，嘴角带着快乐的弧度。
黑无常一把推开白无常的大脸。
“我不用。”黑无常嗓音低沉而清冷，他看了一眼白无常，随即就将视线转移开，自己也朝着阎王司走去。白无常充满兴趣一蹦一跳地跟着黑无常
“为什么不用啊～哦，我知道，是因为老黑是个闷葫芦，老黑除了夺人阳魄来劲儿，对其他都不感兴趣！”白无常笑得像个孩童，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有机会下凡玩，于是便胡说乱话了起来。
黑无常瞧他那兴奋劲儿劲儿的，就好像下凡的是白无常自己似的。他叹了口气，
“傻子。”
却特地放慢了脚步，等身后那个白袍身影一蹦一跳地慢慢跟上来。
直到白无常和他并排，他才从袖子里掏出用竹叶包好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粽子糖。
“这是给我的吗？！！是老黑你去买的吗？？？！你什么时候买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已经很久了？！！”白无常兴奋异常，笑得明媚。
“那日你看那凡人手中捏的这东西许久。”他淡淡地解释
白无常这才想起来，有一日他们去勾人魂魄时，那凡人似乎刚买了点心，还未来得及尝，便被突发的疾病夺去了性命，当时他手里还握着这亮晶晶的粽子糖。他瞧着好看又好奇那是个什么味道，便盯着看了一会儿。
谁知就被黑无常看在眼里。
“老黑我真是离不开你了～”白无常抓着黑无常胳膊，撒娇一样的晃动着。
“快吃吧。”黑无常一脸无奈地看着宛若孩童的白无常，也不知他是究竟为何千年来都一贯如此，除了每天乐呵呵，毫无长进。
“你也吃！”白无常猝不及防地伸手喂了一颗糖放进了黑无常的嘴里。他的手指碰到黑无常柔软的嘴唇，黑无常微愣。
“好吃吗？”他笑得无所顾忌，天真而烂漫。
黑无常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