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六耳猕猴

两界山。
玄奘身后背着包袱，一手提着禅杖，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
艰难跋涉，走了一路，到一条河边，水深且湍急，放眼看去，又找不到渡桥所在。
眼见天就要黑了，一时间不由心急如焚。
“阿弥陀佛。”
玄奘只能口宣佛号，平心静气，但面对眼前的困境，却也当真无可奈何。
转念过后，别无他法，只能原路返回，沿着上下游，再寻出路。
然而没走几步……
他便悚然一惊！
在那不远处，赫然有一头膘肥体壮的猛虎，懒洋洋的趴在树下，正在打盹，长长的胡须，轻轻颤动，眼睛微闭。
大虫！
玄奘真要被吓个半死，猛地后退一步，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醒大虫，小心翼翼后退，另行则道而走。
然而……
刚迈出两步。
咔嚓！
僧鞋踩在枯枝上，枯枝当即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糟糕！
冷汗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来。
吼！
身后陡然响起一声虎吼，转头再看，那吊睛白额大虎，已然从睡梦中醒来，正张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缓缓逼近而来。
我命休矣！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玄奘便见到那大虎四肢狂奔，朝自己飞扑而来。
鼻端已经嗅到了虎口中的血腥和恶臭气。
心中又急又怕，差点没晕过去。
嗷呜！
玄奘眼睛都闭上了，但耳中忽然听到一声猛虎的惨叫，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然浮现出一只猴子。
他手持一根铁棒，一手抓着老虎尾巴，铁棒敲在老虎额头上。
顿时脑浆飞崩。
凶恶的老虎，一命呜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玄奘口宣佛号，又有点不忍直视了。
我佛慈悲，对于蝼蚁都尚且惜命，喝水都要念净水咒。
猛虎也是生灵。
“你这猴头，下手当真狠辣。”
看着那猴子，玄奘不由开口道。
猴子看上去极其温顺，双手合十，虔诚道：“师父，弟子只为救你，没想那么多。”
“救我？”
“阿弥陀佛，为了救我，就可以杀生吗？”
“人是人他妈生的，虎也是虎他妈生的，猛虎吃我，本是无意，天性使然，而你杀它，却是有意，罪孽深重。”
见这猴子通人言，知人性，玄奘不由出言训斥。
猴子挠挠脑袋。
“师父教导的是。弟子六耳猕猴，蒙受点化，前来保护师父前往西天净土，拜佛取经。”
六耳猕猴？
玄奘一愣。
想起刚才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那只猴子，依稀记得观音菩萨曾经说过，那石猴，乃是通明石猴，怎么现在又来了一只六耳猕猴？
“你同那被佛祖镇压在五指山下的石猴认识？”
他不由问道。
“回师父的话，弟子与他，同是菩提老祖座下弟子，只是那石猴顽劣，大闹天宫，犯下诸般罪行。而弟子，一心向佛，从未逾矩。”
“原来如此，也罢，你且跟着我吧。”
这话听着顺耳，玄奘当即点头。
佛渡有缘猴。
先前那只既然无缘，好在佛祖菩萨保佑，又来了一只，我佛果然神通广大。
“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