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里救急

“我说舅啊！十万火急！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下了课后的鲁般让班长肖溜溜将学生问卷收起来，抱着一摞纸回到了办公室。
他只稍微翻一翻，就清楚了学生们的心思，忙打给他那做餐饮的舅舅求助。
“般啊，咋了这是？咋鬼哭狼号的呢？”
穿着厨师服的舅舅将电话从右手移到左手，贴在耳边，右手继续颠着勺。
“舅啊，你不是想年底就不干了吗？说要自己开家包子铺，我寻思着你直接来培英食堂承包个窗口卖大肉包多好啊！你那手艺，杠杠的！生意肯定好！”
鲁般的目光停留在1班问卷上百分之30勾选率的面食类目上。
别说是学生了，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嘴馋小笼蒸包蒸饺。
培英中学地理位置不错，交通便利，出门就有地铁站。
各式美食数不胜数，当然，这样的地段卖的也不便宜，一份煲仔饭普遍在30元左右。
美中不足的是，花里胡哨的食物挺多，就是缺少包子饺子馄饨铺啊！
“舅，我帮你考虑过了，你要是在培英外头开包子铺，租金比咱食堂贵多了，你就当帮我的忙，食堂都快开不下去了！”
“一年，租金就收你3万，你说便宜不？”
舅舅顿时来了精神，放下铲勺，又将手机换到右手，眯起双眼问：“我记得前年的租金还得要8万呢！今年咋这么少，你不是诓你舅吧？”
鲁般拍了下大腿，“哎哟，我诓谁也不能诓我亲舅啊！咱食堂现在窗口没几个，你先来占个坑，打好群众基础，我给你多宣传宣传！”
这边搞定了舅舅，鲁般心里总算落下一颗大石头来。
至少他不是孤军奋战的了！
午间顾不上休息，他将剩余的调查问卷整理了下，下午给每个老师分发下去，力求今晚12点之前总结出问卷的结果。
夜深了，鲁般还在伏案写作，他住在教师宿舍201房。
小小的单人床边一抹削瘦的身影坚强地坐在白色书桌前，整个人投入到银色大盏台灯散发出的暖光中，勤奋地书写着什么。
劳累了一天的鲁般将学生们最爱吃的菜排了个序，给想招标的美食档口做了个表，就两只拖鞋一甩，爬上床，呼呼大睡。
第二天，校长办公室。
“朱老师，你再考虑考虑吧！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呢！他们舍不得你……”
高一年级的朱晨老师递来了辞职报告。
她今年刚入职，还不到三个月。
“鲁校长，我已经决定了，培英确实不太适合我，至于您说的学生们舍不得我，我倒是一点没看出来。他们根本就不怕我，整天捉弄我，要不是培英工资高，我也不至于留到现在。”
朱晨理了理焦糖色的长卷发，留下一封辞职报告，转身离开。
鲁般盯着那份辞职报告陷入了沉思。
朱晨与他为同一届的毕业生，面容姣好，身材曼妙，班里的小男生到了青春期了，一个二个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儿，爱捉弄年轻的漂亮女老师，他实在管不了。
“叮，老师数-1，威望值-1。”
“唉……爸，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鲁般没时间浪费在流失师资的悲伤里，他收拾了一下就去找吴大卷。
“按照这上面的菜谱，来买菜，知道不，我给你找了个帮手，吴叔，你买的菜要是不新鲜，王姨可不答应！”
吴大卷望了一眼鲁般带来的王姨，她长得有点像容嬷嬷，穿着红大褂，斜了他一眼，脸上还长着颗显眼的痦子，看上去很不好惹。
“吴主任，你好，以后我就是食堂的监管经理，我叫王菊香。”
王姨向吴大卷伸出一只白白胖胖的手，吴大卷犹疑了几秒，不太高兴地回握住她。
王菊香用力地上下甩动吴大卷枯瘦的糙手掌，吴大卷痛得“嘶”了一声。
鲁般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吴大卷犟得很，就得找个强硬的人管管他。
昨夜他给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邻居王菊香打电话，让她来帮帮忙，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
本来是退了休的年纪，却肯江湖救急，还不愿意拿高工资，鲁般心里对她感激得很。
“明天，就按照这新菜单来做！把后厨里那些发黑的土豆，烂了的菜叶都给我扔了，不然我扣你工资！”
“还有，以后王姨每天都会向我报告，要是看到学生们的菜盆里没有肉吃……要和上回我看到的你碗里的那么大，再不济也得有它二分之一，不然，叔，我还得扣你工资，别怪我无情……”
说完这番话，鲁般神清气爽地迈出了食堂，狠狠地闭上眼呼吸了一把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