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束带都要绕两圈才合身。”
巧香仔细整理凌七七身上的华服，稍微一点点的褶皱都用手小心抚平。今日是凌七七及笄的大日子，从清早开始便梳妆打扮，散着一头乌亮的青丝，将凌七七瘦削的脸蛋称的愈发的小。拖地的裙摆，上边绣着朵朵梅花，包裹着凌七七纤细高挑的身子，只略施粉黛，整个人都散着光芒。因这几日的大起大落，脸色有些苍白，眸子里却多了几分沉稳大气。
巧香有些看呆了：“小姐，你生的真好看，我都想咬你一口。”
凌七七正理着身下的裙摆，自小习武，又一直跟着小哥爬墙逗鸟野惯了，突然穿了裙子还有些不习惯，听了巧香的话，瞪着眼盯着巧香。
“说的什么胡话，快帮我把裙子提起来，路都不好走了。”
巧香回过神，忙站身后提了裙子：“萧将军和少阁主都在外面等了小半日了，还是快些出去吧。”
“你束发练的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吧，今日定让你美成天上的仙人。”
凌七七勾起笑意，开了门。
萧木然与凌南浔正坐在主厅闲聊，刘妈妈一声禀报，让两人的视线齐齐的落在主厅的大门处。
多年后萧木然还会不经意的想起凌七七及笄礼那天，从主厅的大门处进来时候的样子，分不清是不是那一刻，萧木然才是真正爱上了凌七七，只是那瞬间的心跳加速，气息上涌，让萧木然这辈子都忘不掉。
主厅里瞬间没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凌七七。
一低头一莞尔，身后的青丝顺着雪白的脖颈跑到身前，凌七七难得的，轻移莲步，步步生花，走到主厅前，朝着已惊呆的两人行了礼。
凌南浔点点头，眼里又开始泛着泪花：“好好好，我们家七七真是长大了，是大姑娘了，大哥都快不认识了。”
巧香将凌七七扶着，跪在了蒲团上，刘妈妈站在身侧，为凌七七说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至，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及笄——”
巧香跪在凌七七身后，拿起梳子，一点一点，将凌七七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清丽的面容，拿出发簪，将青丝全部束了起来，露出欣长的脖颈。
“礼成——”刘妈妈拖着长长的声音，将凌七七扶起，朝近前走了两步，跪在凌南浔面前：“拜父母，感念养育之恩。”
凌七七将身子深深福下，泪就顺着夺眶而出，本是开心的日子，却想起小哥说，要在及笄的日子带她去大醉一场，送她成年后的第一盒胭脂。
凌南浔赶紧命人扶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们家七七今日是真正长大了，真好。”巧香与东升一众都站在下边抹眼泪，似乎想起来前些日子刚经历的那些生生死死，今瞧着自家小姐挽了发，束了髻，倒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
“七七，今日你成年，大哥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你大嫂在灵犀阁时，请了最好的裁缝给你做的丹纱杯文罗裙，我们家七七穿上定是最漂亮的。”
凌七七起身接过，绣裙上绣着鲜活的牡丹，漂亮极了。巧香接过裙罗，扶着凌七七，小心的坐在侧座。
“既然礼成了，那便吩咐厨房，开席吧，今日是七七的大日子，小厨房做的，也都是七七爱吃的，我们早些入席吧。”
萧木然张罗着，将一众人迎上饭桌。
凌南浔斟了酒，面向萧木然端起了杯子：“萧兄，我灵犀阁遭此劫难，幸得萧兄扶助，才有了一席住所，今日更是感谢萧兄，我妹妹才有机会办了及笄礼，我敬你一杯。”
萧木然也不推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你腿伤未愈，还是少喝些酒吧，别伤了身子。”
“无妨，大哥高兴，小酌怡情，今日是大哥最最开心的日子，我们家七七终于长大成人了。来，七七，陪大哥喝一杯。”
凌七七见凌南浔那么久日子以来，今日难得的开心，便举起了杯子：“就一杯啊，不能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