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溶月

这些年九幽王坐镇森罗殿，京城中的各处暗柱堂口便都是蛇王在负责。
“蛇王大人传信说遇到点麻烦，要比预计的归期晚三天回来。”柳月娘道。
“也罢，先盯着天启阁，别轻举妄动。另外，最近宫里可有什么消息吗？”顾梦蝶说
柳月娘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听说暄贵妃突然给秦王赐了婚，对象是尚书顾家的大小姐。”
顾梦蝶心中有数，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是吗？这个顾家大小姐是什么来头？”
“顾家这位小姐一向深居浅出，属下在得知赐婚的消息之后便专门派人探查过，却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知道她是尚书府嫡长女，乃是顾清平已亡故的元妻岳氏所生。”柳月娘道。
顾梦蝶略微放下心来。既然连醉月楼都打探不出来自己作为顾家长女身份的异常，别人就更不可能查的出来自己蝶王的身份了。如此看来这场赐婚可能并非冲着自己蝶王的身份而只是因为顾家罢了。
“楼中现可有关于暄贵妃的情报？”顾梦蝶问。
不待柳月娘回答，守在房门外的星河忽然敲响了房门道：“公子，溶月姑娘来了。”
柳月娘闻言笑到：“想必是溶月听说大人来了。”
顾梦蝶对于柳溶月的到来有些奇怪，以为她有什么事要向她禀报，便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房门打开，柳溶月身着一条淡清罗裙莲步轻移走进屋来，来到顾梦蝶面前盈盈下拜道：“奴家参见蝶王大人。”
柳溶月不愧是醉月楼的头牌，明眸皓齿体态婀娜，其花容月貌令无数王孙公子一见倾心，虽为风尘女子，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并无半点轻浮之意，明明从未刻意引诱，但是一颦一笑都在不经意间带着令人心折的柔情。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柳溶月就像是一树开在月下的梨花，清新淡雅遗世而立，却无端令观者心神摇晃情思暧昧。
就算同为女子，顾梦蝶每次见到她都不禁在心中暗叹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美人。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顾梦蝶问。
“奴家是来给蝶王大人请安的。”柳溶月双颊有些微微发红道。
柳月娘早看穿了柳溶月的心思，轻笑道：“溶月整日都盼着大人您呢。”
“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顾梦蝶看溶月不像是有急事，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些关切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银子够花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说着，顾梦蝶便伸手往袖袋中去取银票。
溶月连忙摇头道：“不，没什么不顺心的，奴家只是想来给蝶王大人请安。”
顾梦蝶看了看她，有看了看柳月娘。
花楼里的姑娘都是苦命人，若是在别的楼里，像柳溶月这样的头牌摇钱树，虽然表面上风光受人追捧，背地里的委屈却也是别人想不到的。醉月楼的情况稍有不同，柳月娘的为人顾梦蝶是十分清楚的，虽人果决颇有手段，却也还算厚道，溶月又是清倌，柳月娘当不会太过为难她。
不过这也说不准，花楼终究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柳月娘在此，溶月不敢多言。顾梦蝶心里想着，便决定一会儿办完事到溶月房里看看。
“既然没事，你就先下去吧，我办完事就去房里和你说话。”顾梦蝶吩咐道。
溶月的一双秋水杏眸亮了亮，忙道：“奴家这就去准备好茶，大人今天想听什么曲子？您吩咐，奴家好先做准备。”
顾梦蝶道：“听什么都行，以你的琴艺弹什么都好听。”
柳溶月面色又有些泛红，低着头福身道：“奴家这就去准备。”
等到溶月离开房门又被重新关好，顾梦蝶还在盯着溶月离开的方向出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梦蝶总觉得溶月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柳月娘轻声道：“溶月到是难得的好姑娘。”
“是，你有空闲的话，还是多帮我照顾照顾她。”顾梦蝶说着，将两张银票放在桌上道，“这些钱放在你这里，她喜欢什么就买给她。”
溶月是她在一次任务中救下的孤女，原是当时诸事缠身顾梦蝶实在腾不开手，只好将她放在了醉月楼暂时安顿。没想到一次偶然间蛇王看到了溶月，说这样的美人坯子放着可惜，便让她见客，当时顾梦蝶在北边执行任务，回来时溶月已经在京城小有名气了。
生米煮成熟饭，更何况下命令的还是鳞叔，顾梦蝶也不好反驳。
蛇王是前任蝶王的朋友，又从小照管顾梦蝶长大，所以他的决定顾梦蝶不好反对，但是对于此事她一直心怀愧疚，对于溶月也就格外关心一些。
可惜顾梦蝶从小到大两世加起来都是别人照顾她，她从没照顾过别人，更何况柳溶月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她有心关切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来去去也就只知道给银子，谁叫她除了蛊毒，最不缺的也就是银子了。
不过柳溶月也确实手段了得，很快就靠着自己的容貌才情成了醉月楼的四大头牌之一，暗中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份为森罗殿收集了不少重要情报。
柳月娘笑道：“属下的照顾周不周到对于溶月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她最上心的人一直都是大人您呀。”
“我？”顾梦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柳月娘。
“溶月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对大人也是一片痴心，您不如将她收在身边，或是做妾，或是做丫头，她想必都是愿意的。”柳月娘道。
顾梦蝶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让她嫁给我？”
柳月娘看到她这副诧异的表情，以为她是在嫌弃溶月的出身，忙解释道：“蝶王大人放心，溶月虽然在醉月楼里待了这些年，但从未接过客，还是黄花大闺女。”
顾梦蝶苦笑道：“我倒不是说这个。”
这事就有点扯淡了，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怎么娶溶月。
“大人若是不愿意便罢了，是属下多嘴。”柳月娘十分恭敬地说道。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我去找溶月说说话，你把有关秦王、当今皇帝、顾家大小姐和暄贵妃的情报备齐之后送来，再备一张京城的地图，也一并送来。”顾梦蝶吩咐道。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柳月娘说着，行礼告退。
顾梦蝶兀自上楼，来到溶月的房门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敲开房门走了进去。
“大人请坐，奴家特地沏了您喝惯的君山银针，还有您喜欢的奶油酥酪······”溶月将顾梦蝶安顿在椅子上，捧了一盏清茶递到她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