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留恋处

夏婉清的身影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季云轩不自觉的又跟着心慌意乱。
他摇了摇头，自己到底怎么了？被一个丫头折腾的灰头土脸不说，还破天荒的被人骂了流氓。
“咳——”想到这里，季云轩及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今天这事放到自己身上简直匪夷所思，他得找个明白人帮他分析一下。
季云轩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这个时间那厮应该在“留恋处”流连。
“留恋处”明面是皇城内最大的花楼，暗地里却是玄机楼获取情报的重要据点之一。玄机楼位于皇城外三十里，拥有着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啊！呸！其实就是派出去的探子够多，知道的事情也够多。
季云轩没走正门，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留恋处最高、最雅的栖凤阁。
栖凤阁内纱幔重重，摇曳的红烛将装饰华美的房间映的如梦似幻。
房间的最里面，重重的纱幔后，男子与女子的声音交叠，似乎战况正酣。
“艾良夜。”季云轩寻了个位置坐下，再随意不过的喊那男子的名字。
纱幔后，男子和女子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艾良夜，你是聋了吗？”季云轩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到鼻尖轻轻一嗅，“你再不出来，玄机楼楼主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
“季云轩，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季云轩的话音才落，一个通体雪白的瓷枕便从纱幔后飞了出来。
季云轩将手一伸，那瓷枕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你再不滚出来，艾大人下一刻便到。”
“催，催，催，你不催一次会死吗？”不多时，一个身穿红色寝衣的年轻男子从纱幔后风风火火的走出，大约因为着急，他的寝衣穿的并不整齐，露出了大半截健硕的肌肤。
“我要是不催，你能这么快出来？”季云轩若无其事的喝茶。
“说吧！找我什么事？”艾良夜一副怕了你的表情，再随意不过的坐在了季云轩对面。
“……”季云轩没有说话，而是朝着纱幔后撇了一眼。
艾良夜立刻会意，冲里面道：“雪落，这里不用伺候，你先回去。”
“是。”雪落在纱幔后福了福身，安安静静的离去。
“这次可以说了吧！祖宗。”艾良夜提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折腾了这半宿他早就渴了。
“良夜。”真的要说了，季云轩又觉得难以启齿，他磨叽了半天，最终站起了身，“我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先告辞了。”
“等等。”艾良夜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你耍我玩呢？”
“……”季云轩刚想否认。
艾良夜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你这个不正常的样子，难不成是铁树开了花？”
季云轩被人戳中了心事，却又嘴硬道：“我何时就成了铁树？”
“说吧！被哪个绝世美女给搅乱了心神？”艾良夜一边发问，一边低头继续喝茶。
他本是打趣，却不想季云轩一本正经的开了口，“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只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噗——”艾良夜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新闻，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季云轩身上。
季云轩皱了皱眉，嫌弃的找了个东西来擦。
“云轩。”艾良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你喜欢上个丫头？”
“我没说喜欢，只是……”
“那就是喜欢了。”季云轩话还没有说完，艾良夜便激动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就说南王殿下是喜欢女人的，雪落他们偏偏不信。看，还是多年的好友了解你吧？”艾良夜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季云轩那张勾魂摄魄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那个，云轩。”艾良夜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
“这样子就是喜欢吗？”季云轩蹙了蹙眉，最终心平气和的开口。
艾良夜愣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使劲的拍了拍心口，只是他也不敢再闹了，真把季云轩惹恼了，自己会是最倒霉的那个人。
“那你和我说说，你们俩在一起是怎样的？”艾良夜耐下心来，开始帮季云轩分析。
季云轩刚要说话，适才和夏婉清在一起的画面又在他脑中浮现。他不经意的扬唇，耳垂也悄悄的泛起了红晕。
“看见她会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季云轩想了想，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感受。
“是不是想要和她有亲密的举动？”艾良夜怕季云轩听不懂，便又解释道：“比如拥抱、亲亲啊！还有就是我刚才和雪落做的事。”艾良夜挠了挠耳垂，他虽然脸皮厚，但也会不好意思。
季云轩垂下眸子，修长的睫毛便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艾良夜暗自摇头，季云轩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好好利用。这要是他，早不知道拐走了多少美貌女子。
“我先走了。”季云轩安静了半晌，忽然起身。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就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对待。
“走去哪里？你打扰了我的好事，就不能陪我喝一杯吗？”艾良夜好不甘心，把自己从床上薅下来就走，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明日一早启程去风衍山，再不回去，该来不及向母亲告别了。”想到能和夏婉清一路同行，季云轩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好。
只不过他的好心情也不过持续了一秒，因为艾良夜的下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好，“天医族少主已经来了皇城，你为何还要去什么风衍山？”
“你说天医族少主来了皇城？”季云轩几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艾良夜的椅背，“他什么时候来的？你的消息又是否可靠？”
艾良夜丢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玄机楼的情报几时错过？不过云轩，你在皇城的耳目不少，那天医族少主又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你怎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季云轩脸色逐渐暗沉，今天下午他一直待在茗香苑，根本就没有见过王府的人。想到茗香苑，季云轩又想到了夏婉清的异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