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伍：马受惊

“孟姑娘说得对，他们父女二人那么久都没见上一面，就算见了也不会感情深厚啊。”大爷说道。
孟华棠点点头，表示同意，如若是江月萝的提醒，恐怕自己真的会忽略这一点。
“如若如此，那怕就怕在，宋老爷子的女儿不识的爹，也不愿出去，远离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去往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里，这外边可不比有丫鬟侍候的青楼，我可真的太相信，环境改变人这个可能了。”
“现在这么说也是一时猜测，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哦对了，小棠你的刚酒醒，外面风大，恐吹伤你，得了风寒就不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们两个去。”江月萝看着衣着单薄且刚睡醒的孟华棠，又想起她昨晚喝了酒，现下刚醒，身体经不起清晨冷风吹的打击，还是待在家为好。
但是对什么事都充满热情的孟华棠，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不去呢，自然是要去的。
她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身子硬朗，这点小风，那必须是扛得住的！我们快走吧！”
还没等江月萝在说些什么，孟华棠已经提前一步跳上了马车，探出头，催促着他们快上车。
二人见孟华棠已经主动的上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也一同上了车。
来到车上，江月萝随即关上了窗户，拿起孟华棠两只冰凉凉的手，心疼的说道，“你看你，手这么凉，冻着怎么办？”
孟华棠看着眼前的江月萝，一脸的担忧，噗嗤笑了出来。
“月萝姐，你好像我的老妈，哦不，我娘啊！这唠唠叨叨的样子，真的太像了，我穿的薄，我娘就说我。”
孟华棠是越看越觉得江月萝的行为像极了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这神情这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是吗，可我，还没有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江月萝听到这里，心情不由得因为回忆而低落。
“原来如此。”孟华棠看着江月萝心中难受，她贴心的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安抚着她。
于是江月萝也就在马车之上，一点点的尽数道来。
她难以忘记那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夭折掉，她是怀胎十月，却还未见到孩子一眼，本以为会做母亲，她就是连小孩子每个年纪要穿的衣服，都已经一针一线的做好。
要知道她之前酷爱习武，这种针线活对她而言，难上加难，手指头上不知道被扎过多少个血口。
但是那个时候的心情是快乐的，是开心的，纵使手上都是针扎，却也因为期盼这个孩子而感到满足。
可是世事无常，她的胎位突然不正，于是便难产，之后就是天人永隔。
“那一晚我从没如此绝望过，明明胎位之前就说过不正，可是也已经按照专业方法扶正了，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江月萝一字一句的同孟华棠说道。
听着江月萝带着忧伤和叹息声的语气，孟华棠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孩子一定也很爱你这个母亲，只是你们缘分未尽，毕竟谁又会知道胎位并没有扶正呢，孩子在肚子里，又……”说到这里，孟华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江月萝明明说过，孩子出生之前，胎位就不正，看来是有人这么说过，像这种新婚夫妻，第一胎，看的尤为重要，那自然是会找人扶正胎位，以便生产。
可是等到出生的时候，却又因为胎位不正难产而死？
这难道不奇怪吗，明明已经扶正，又怎能会让死于胎位不正呢。
除非，胎位从来都是正的，根本就没有不正！
孟华棠惊醒，她猛地抬头，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江月萝，激动的说道，“姐姐，孩子会不会是被害死的？不是，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礼貌，有些唐突，我也不会说话，但是，你想想，孩子在生产前被看出胎位不正，需要手动扶正，扶正的过程你也是知道的，肯定有的，但是有没有想过，其实胎位一直都是正的，恰巧借着扶正胎位的借口，故意把正胎位推出问题，让脐带缠绕婴儿的脖颈，才导致窒息？”
听完孟华棠的话，江月萝整个人都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竟然多年前的事情，有人和她产生过一样念头和思考。
只是，迫于压力，也加上自己的心态崩溃，就闭口不提那个夭折的孩子，也就断了那个猜想，如今过了这么久，早已经释然，被孟华棠这么说出来，她止不住的颤抖，震惊。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当时……当时给我推正胎位的是婆母的娘家人，怎么可能会下此狠手？”
“姐姐你别抖啊，对不起，都怪我我这破嘴，不该多说的，哎呦，我真服了我自己，一张嘴没把门的。姐姐，你别气着自己啊，你气我。”孟华棠看着江月萝的样子，吓得赶紧说道。
“无妨，其实我也有同你一样的猜想，只是我与婆母关系并不好，夭折的又是男孩儿，家里家外矛盾更是激化，我想闹，想说些什么，可我身体实在是垮了，我当时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命所幸还是保住了。不过等我好过来的时候，那个孩子，便所有人默契的闭口不提。”
“如此默契？难道是你那关系不好的婆母吩咐过的？”
“应该吧。我自己心情本就不好，所以也没有多留意。”
“姐姐我可以问你和你的婆母关系为何不好吗？”孟华棠试探性的问道。
可是这个时候，马突然惊了，马车失控了一般摇摇晃晃，终于在大爷的使劲刹车下，这才拉住了马，马车停了，外边开始传来热热闹闹的吵架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二人闻声赶忙探出头去，掀开帘子，问道，“大爷，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突然闯到路中间一个小孩，太快了，差点撞到。此刻孩子的奶奶正理论呢。怎么办啊，姑娘？”
孟华棠说道，“撞倒了吗？”
“没有，差一点，现在正在坐到地上哭呢。她奶奶要找我们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