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父亲谈话

“为什么？”
凤运川停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聂辰煦为什么会出手。
小巷深处格外的黑，聂辰煦的身形隐在黑暗之中，不论是耀眼炙热的火光，亦或是清冷孤寂的月光，都仿佛无法照亮这个人。
凤运川叹了口气，洛明言在他看来算是亲皇一党，所以即便是平宁侯府与越王府早有婚约也并不亲近。倘若不是洛家，其实聂辰煦也可以把洛妩离当做一个普通的未婚妻来对待。可是对于现在的越王府来说，太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的越王妃了，洛妩离当个闲散王妃或许能行，可要背负起偌大的越王府，就有点不够看了。
巷尾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聂辰煦似乎是不屑的笑了一声，“洛妩离死了，魏容苍又会让谁来做越王妃？”
凤运川怔愣了片刻。确实，就算越王妃不是洛妩离，皇上也不会让聂辰煦自己选王妃，即便再次赐婚也必然会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想到此处，凤运川也释然了，洛妩离就洛妩离吧，现在也还不能确定洛妩离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人。
平宁侯府。
洛妩离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平宁侯府门口阴沉着脸的洛明言，原本就不美妙的心情瞬间更坏了。
这就是差距啊！人家孙女没回去知道赶紧出来找，洛明言还真是不关心她这个女儿的死活。
意外的是洛明言并没有开口训斥，只是看了洛妩离一眼，示意她跟上。
洛妩离让宿玉和小吴先回去，自己跟着洛明言走一路走到了那口人工挖掘的池塘旁边，据说是叫忆楚塘，洛明言静静的看着平静的水面若有所思，洛明言不开口她也不准备搭话。
“去找世休先生了？”片刻后，洛明言收回看向水面的目光，面上也和善了些许。
看不出来洛明言竟然对楚世休这个大舅子还是挺恭敬的，洛妩离沉默了片刻，“女儿有告知王姨娘。”
“王姨娘？”洛明言轻哼一声，“你是这侯府的二小姐，除了爹爹和祖母其他人你都不必顾忌。”
洛妩离诧异的看着洛明言，皎洁的月光洒在身上，将洛妩离原本就清丽的容颜衬得越发的举世无双。
洛明言看洛妩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怀恋，离儿真是像极了妍儿，“你长大了，皇上也有意让你和越王尽早完婚……皇上的意思你可明白？”
皇上与越王府看起来十分和睦，不过洛妩离却隐隐觉得皇家与越王府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洛明言现如今被皇帝疏远，不过洛明言当年毕竟救过皇帝的命。皇上的意思？莫不成是想要她成婚后帮忙打探越王府的消息？怪不得今天洛明言一如反常，原来在这里等她。
“父亲……”
竹林中窸窣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洛明言皱紧了眉，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身后的竹林。洛妩离却是若有所思看着竹林旁的假山。
不消片刻，洛明言便从竹林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橘黄色的大猫。这是王姨娘养的猫，洛妩离在王姨娘院里见过几次，这里离王姨娘所住的院子不远，这只猫在这里倒也说得通。
“若是无事，女儿就先告退了。”洛妩离从洛明言手上接下大猫，准备给王姨娘送回去。
洛明言没有说话，洛妩离只当他同意了。没想到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离儿。”不知为何，洛明言的声音忽然有了几分苍老之感，“倘若日后皇上要你对越王不利，你切记不能答应。”
洛妩离回头望了一眼洛明言，发现他只是伫立在竹林边，看不清表情。
不知为何，洛妩离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沉重，洛明言对这个女儿只是想利用吧……
待二人离去后，假山后面才走出来一个人影。
洛芸蝶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她原本是被母亲叫着去给爹爹送银枣花鹿羹，没想到正好看见洛妩离和爹爹在忆楚塘边谈话，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偷听了起来。
想到爹爹刚刚跟洛妩离说的话，洛芸蝶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在一点点的变成现实。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燕王说的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争取。洛芸蝶握紧了食盒，快步离开了忆楚塘。
同样在洛芸蝶看不到的地方，原本已经离去了的洛妩离却出现在了此处，将洛芸蝶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这几日洛芸蝶似乎与燕王走得挺近，大魏对女子的束缚不同于洛妩离所认知的朝代，不过像洛芸蝶这样天天跟男子混在一起的倒也少见。洛妩离叹了口气，但愿不要被人利用了才好。
第二日一早，洛妩离睡的迷迷糊糊就听着宿玉说老夫人晕倒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老夫人虽然严厉，但对她也算不错，倘若蒋氏和洛芸蝶敢把手伸到老夫人身上，那她也不介意跟她们玩玩了。
等洛妩离来到寿辉堂时，才知道老夫人是得知了洛潇然要进宫为妃的事，这才着急上火，一下没受住晕了过去。
当日宫里来人传圣旨时，老夫人正好去了城外的青山寺礼佛，洛明言也下令洛潇然进宫之前不得将此事告知老夫人。今日一早，偏偏就有两个丫鬟在议论大小姐封妃的事，恰巧就被老夫人给撞见了，这才知情。老夫人年纪大了，一想到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女儿要去那个吃人的皇宫，直接就被气晕了过去。
洛妩离到寿辉堂时，却只看见洛潇然一人在照顾洛老夫人。
“姐姐。”洛妩离提步跨过门槛。洛明言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发了疯一般的给抒离阁送吃的送物件，洛妩离原本的身材真的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现如今虽然依旧清瘦却没有当初那般恐怖了。
洛潇然坐在床边上照看着老夫人，看到洛妩离来了，也只是无奈一笑，“离儿来了，坐吧。”
洛潇然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但却并没有让她的美丽减少半分，尽管万般不愿意进宫，洛潇然却也没有像寻常女儿家一般哭闹过，只是面上还是有几分憔悴。
“府医怎么说？”洛妩离刚接近寿辉堂就闻到一股药味，想来定是府医已经来过了。
洛潇然帮老夫人掩好了被子，就拉着洛妩离走了出去。
洛潇然叹了一口气，“祖母一直身体硬朗，这次突然晕倒可真是吓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