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奔赴官渡

寒冬岁末，一场小雪随着初阳一同飘落，许都城内，货郎的叫卖声已在街头响起；而此刻曹植却是早早起身，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杨修与司马懿已是早早等候在了院中，今日，他们便要跟随曹植前往官渡。
透过窗户，看着忙碌的下人正在为自己收拾家当，曹植微微一笑，心中已不复前几日那般不开心，困龙脱得浅水，自此以后，曹植将会以官渡为基础，展开属于自己的新一轮征程。
司马懿立于院中，却是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想起了徐州那场大雪，而自己也是在那时才真正拜服曹植，诚心归顺，如今却是要去官渡了，这场雪仿佛是在为自己等人送别。
与司马懿不同，杨修的表情却是颇为的不忿，在他看来这印刷术乃是一向创举，却令曹植立于悬崖，被士族的大浪卷到了海底，这群士族见不到这印刷术带来的意义，只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小人之见。
“公子可是准备妥当？”司马懿见曹植出了房门，急忙上前几步，问道。
“已经可以出发了，倒是让仲达与德祖陪我受这份苦。”曹植神色一凝，目光看向北方，在那里，一直有一个人在等他。
“能跟随公子，是我等福分。”倒是杨修，率先开了口，只是那不甘与愤懑的神色，让曹植明白了杨修心中的焦虑。
“走吧！”待得婢女将一件黑色大氅披在肩上，曹植开口说道。
许都城外，糜竺带着糜芳和糜夫人，以及所有行囊，站在城门口等待着曹植。
“大哥，放弃印刷术这么大的利益值得吗？”糜芳不懂，只知道这样做，损失了一大笔钱财，而且还要跟着曹植去那官渡，而官渡的对岸，便是河北，如此战乱之地，真想不懂自己的大哥为什么毫不犹豫便跟着曹植离去。
“芳弟，你可莫要小看了曹植将军，我观那曹植将军虽年少，却胸有丘壑，能创造出如印刷术这般的神奇之物，难道就不会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倒是糜夫人，不此刻应该称呼为糜氏了，自从那日写了份和离书交到关羽手中；糜氏像是心中有什么大石头落了地；此刻不再遵守这数年来坚持的大妇之礼，反而显得明眸善睐娇艳妩媚；而此刻糜氏眼中闪动的光芒，显然是许久未这般高兴了。
“我与曹植非是臣属，更似合作关系；不过如今我确实以为，曹植有那资格做我的主公，虽其此刻无根无萍，也只是次子，但是其人能力，格局，野心皆是当世一流；跟着他，我们糜姓或能重起。”倒是糜竺看的很透，此刻的这个决定也代表了他愿做那第一个支持曹植的士族。
“来了，莫要失礼。”见曹植的车驾缓缓驶来，糜竺急忙制止了谈话，领着糜竺与糜氏，连同身后一大批仆役一同恭敬的朝着曹植行礼。
“吁！”行至城门口，曹植便叫停了车驾，踩着车梯，走到了糜竺跟前。
“子仲先生，此番曹植擅自做主，让你失了这兖、豫两州的盈利，还要陪着在下去那官渡受苦，先生可不要怪罪与我才好。”此刻，曹植显得颇为恭敬，因为糜竺代表着徐州的士族。
“曹植将军莫要这般客气，此番能够与小妹和舍弟团圆，却是将军之功，糜竺无以为报，只有为将军鞍前马后，行举手之劳。”倒是糜竺这番话让曹植颇感意外。
糜竺这是投效了？当初我繁花似锦，事业蒸蒸日上之时，苦求与你，你也未曾愿意拜入我帐下；而今我被士族排挤，成了无根无萍的丧家之犬，你却跑来说，要跟着我混？
曹植随时好奇，但并未多问，反而兴冲冲的说道：“能得子仲先生相助，曹植倍感荣幸，今日出发官渡，却是我人生一大幸事也。”
这般话语倒是惹得一旁的糜氏娇笑不已，此刻妖艳妩媚的糜氏却是显得格外的动人。
曹植忍不住打趣道：“倒是忘了恭喜糜夫人重获自由，自此以后便可无拘无束，另觅良配了。”
糜氏白了曹植一眼，心觉这个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便道：“如今我家大哥入你帐下为臣，而奴家也拜你所赐，与那刘备断了姻缘，他日我若寻得良人，曹公子可要为我做主。”
曹植汗颜，以前见糜氏时，糜氏说话谈吐还颇有大妇之仪，怎得几日未见，这般伶牙俐齿了；于是匆忙打了个哈哈，带着众人重新启程。
许都官道，此刻两支大军缓缓的向着官渡而去，大军之中，军旗猎猎，为首的两万大军，高举着印有曹，神机字样的大旗，底下所有士卒，走的方方正正，尽显精锐之色。
其后跟着的一万大军同样立着两杆大旗，绣着曹，甘二字；行军队列虽比之神机营有所不如，但也十分工整；这是甘宁的一万新军，从兖、豫、徐三州之地临时调派。
“公子此番镇守官渡，可以何打算？”司马懿心细，察觉到坐在车驾内的曹植并非像想象中那般不开心，反而悠然自得，享受着小雪覆盖下的路边美景。
“你可知官渡的对岸是何地方？而我们离开之处又是何地？”曹植不答反问，嘴角却是勾起了神秘的笑容。
“公子莫不是相似，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杨修倒是才思敏捷，立刻开口答了出来。
“这是何意？”由于被曹植安排与自己同车而坐，此刻听得杨修的话，大觉惊奇，按理来说，袁曹大战即将开始，官渡怎会是良地。
“公子的意思是，许都的士族大多忠于丞相，且相比于公子，他们更愿意站边曹丕公子，而今子仲先生支持公子，若是占得河北之地，河北士族若能站边我们，未来……”司马懿稍稍一点，糜竺立刻想通，顿时觉得之前在许都城门下的决定无比正确。
“嗖！”正在此时，一支箭矢钉在了曹植所在的马车上，不过位置很偏，却是钉在了车轮处，而左侧山上，一男一女，两个十四五岁的孩童正顺着山坡滚下；其后数十名穿着破烂，面色凶狠的大汉，手中正提着箭瞄准两个小孩。
“郝昭，救下这两人，将山上匪徒清缴干净。”曹植眉头一皱，冷冷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