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一个月亮

走进大厅，云姨把篮子就近放在桌子上，摸了摸云清风的衣裳。“还湿着呢。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打开左侧屏风后面的门，一条小小的封闭走廊出现在眼前。左边的房间，云姨用来居住，右边是书房。
云姨从柜子里挑出一件衣服，“这是我最小的衣服了，先将就一下吧。”
古人的衣服...哦不对，这个时代的衣服可真精致。淡粉色的大袖衫薄如蝉翼，渐变色的裙摆宛若星河。“这衣服可真好看，谢谢云姨。”
绕过大厅，别有洞天。本以为外面的院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大院子。油灯闪烁着，照亮了整个后院。竹子建成的房屋只有一侧，三个房间，走廊并不长。背后的窗户就是云姨书房的窗户。剩下的地方被云姨种了花，月季、玫瑰、栀子花、广玉兰等。花园边缘是篱笆，篱笆前有数十米高的竹子。
天哪！虽然我一直为别人设计庭院，但是我和纪言却一直住在公寓。这真是梦想中的房子。
云姨打开第二个房间的门，“第一个房间是我干儿子住的，他平时不在。今晚你就先住这吧。你先换衣服，我去准备饭菜。”
“好。”
云姨仔细地把桔梗分别放进三个瓶子，便去了厨房。
光是脱衣服，云清风就脱了五件。古人就是麻烦，怎么衣服这么多。要不是我在河边醒来，估计得热死。电视剧的花絮诚不欺我。
换完衣裳，卸下头饰，云清风的头发披散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原本的我长得一点都不像。看衣着打扮，确实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这个宿主究竟是谁？算了，小命要紧。
因为不会编头发，云清风只用了一只桌子上的木钗，把头发绾起来。换了衣服和发型的云清风，浑身散发出优雅成熟的气质。只是这脸，一言难尽。
却不知自己离开后，桌上血红色的簪子，闪过一瞬的光亮。
大厅右侧，屏风后面。云姨已经备好饭菜。清炒时蔬，和现代别无二致。
“云姨的手艺真好！”这个宿主应该几天没吃饭了，云清风已经两碗饭下肚。
云姨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慢点吃，别噎着了。”
云清风扒拉着米饭，“对了云姨，你给我讲讲这个地方的故事呗。也许听了故事后，我就能想起什么呢。”
聊天才知道，原来十年前云姨也是失忆来到这，慢慢地才想起自己叫云婉。十年来，梦中一直有个小女孩叫她母亲，云姨才固执地相信自己一定有个女儿。现在所在的地方，地处偏远，隶属安永县。距离国都云城七百公里，却有一条河流与云城相连。这个架空的时代，为了维护女子的名声和社会的稳定，普通女子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出门必戴面纱。但是只要女子有能力，可到朝堂之上参政议政。
云清风不解，“云姨，您怎么不戴面纱？”
“这附近只有我在住，当然不用戴了。”云姨吃得少，一碗饭足矣，她放下碗筷。
“对了，云姨。那您怎么谋生？”
“我呀，卖卖花草为生。我失忆来到这。幸得一对老夫妻的帮助。不过后来他们搬走了，留下了这块地。在卖花草的时候，遇见了干儿子。他呀，帮我建了这个房子，顺便在这举办半年一次的雅会。”
“雅会？”云清风能想到的只有饮酒作诗。
“这是我干儿子提议举办的比赛。邀请民间有能力之人，在规定的时间内按题目，画出主人家需要的房屋设计图。拔得头筹的设计图纸会被云城的达官贵人采纳录用。”
这不就是我老本行吗？还好不是穿越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云姨，那女子是不是不能参加啊？”
“这倒未必。云姨我还得过第一名呢！这个房子的设计图就是我画的。”
“哇！云姨，你好厉害！我能留在这吗？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可以去打工赚钱，抵伙食费！”
云姨惊喜万分，“当然可以了！”像梦中的女儿走出现实般，风风能陪我，太开心了。“你先到处转转，我去收拾收拾你的房间。”
“谢谢云姨。”
云清风吃得太饱，不愿走，就坐在石阶上托着腮。
头顶尖尖的月亮独自散发着光。周围没有星星，也没有云朵。远处的山和林子笼罩在月色的朦胧下。这分明是和现实生活的同一个月亮啊。我不会要在这待一辈子吧！也不知道我的工作室怎么样了。还有他......
阳台上，纪言西装革履，慵懒地扶着栏杆抽烟。实在是闷得透不过气。虽然什么都有，但是像一个傀儡般，没有自由。
并且永久地失去了风风。
没有风风在身边，这一切有什么意义？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缇娜带着一瓶红酒、两个酒杯走过来，把它们放在桌子上后，从后面抱住纪言。“不要不开心嘛，陪我喝一杯。别忘了，云清风可是因为你，才出了车祸。”
纪言听见缇娜这样说，立马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你！你别欺人太甚！”
缇娜走向纪言的另一侧，看着楼下的花园、豪车，“怎么？小绵羊要反抗了吗？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这些都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
纪言掐了烟，“哦？你是说你的股票，还有从你哥那弄来的房产，也是我的？”
缇娜心里一震，但依旧作出大小姐的样子。“先陪我。”她向纪言抛了个媚眼，拽着他的领带，拉进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