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帮忙

西直门，东来顺。
下肉，翻个滚儿，裹酱，入嘴，自铜炉烧开苏北的筷子就没停过。
旁边的王忠磊一脸无奈，常季红甩了华艺，投入海润怀抱，这事他郁闷的不行，所以拉着苏北吃顿饭，借酒浇愁。
现在可倒好，就他一人喝闷酒，苏北撒着欢地吃。早知道这样，自己一个人呆家就喝了。
“老王，你这嘛表情，不会像马王爷那么小气吧？”
苏北说这话是有典故的，80年代初，那会王烁没发迹，还在和叶景琢磨着开川菜馆。马王爷也还不是马王爷，一小编辑，某天请王烁几个人东来顺下饭馆，好家伙，一人二斤肉下的贼快，吃的马王爷心肝直颤，之后打死不请客。
“去去去，请你吃饭还损人。”王忠磊没好气道，“北子，你说我们华艺哪里不如海润，还是我们先邀约，结果却摆了我们一道。你是不知道，我哥本来还想召开新闻发布会，幸亏没邀约媒体发通稿，不然这人可丢大了。”
华夏未来电视剧领域的六大，华艺，海润，光线，都是广告公司发家，这点还挺逗的。话说回来，王忠磊有一点确实没说错，虽然海润和华艺同为十大广告公司之一，但海润确实相差华艺一筹。再说影视领域，华艺近两年投资冯晓刚电影，赚的盆满钵余，风头正盛，几乎碾压海润。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这道理多简单。”苏北筷子还没停，边吃边道，“而且据我所知，常季红是海宴亲自出面请的，她也是冲朋友情谊。你也知道，咱们京城人都讲道义又好面儿，朋友相请，就是看重，常季红过去也不足为奇。”
王忠磊闻言却摸起了下巴沉思道，“北子，你说要是你出面能不能把海宴挖过来？直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少出损主意，损人还不利己，如果海宴真要过来，你给他什么位置，处理不好，这朋友就坏了。”
王忠磊闻言，讪讪一笑，可心中却满是惊讶。因为苏北话中的意思是拉过来安排不好会坏朋友，而不是拉不过来......
“看你一直吃肉，一口酒也不喝，腻不腻？”王忠磊转移话题道。
“我姐不让我喝酒。”苏北擦擦嘴，下去了三盘肉，他终于吃饱了，“问你一事，常季红跑了，花姐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老王，你是在真傻还是假傻？”苏北撇撇嘴，“红姐能跑，花姐就也能跑。按照你们和花姐的合约，五年后花姐选择不续约怎么办？你们用自己的影视资源培养艺人，然后鸡飞蛋打?”
“这应该不会吧，合作五年，花姐应该会明白与我们合作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再说咱们都是朋友，花姐也不会跑吧。”
“万一合约期满后有人开出更高的价钱呢？不要寄希望于人性，这本身就是对人性的不信任。”
王忠磊顿时愣住了，只觉得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震耳欲聋，振聋发聩！
“北子，谢了。”
“先别谢那么早，花姐的胃口很大，如果后续钱不够，可以找我来帮忙。不说多，两三千万还是有的。”
王忠磊深深地看了苏北一眼......
三环，某别墅。
在这座房子中几乎每隔三五步就是一副油画，就像是越是遗憾什么越要拥有什么一样。
可惜命运最喜欢给别人开玩笑，一心想成摇滚歌手的约翰尼德普却成了伟大的演员，一心想成为油画家的王中骏却成为了一名商人。
而且命运还特别喜欢跟王中骏开玩笑，前两天又给他开了一次，虽然随后常季红亲自摆局致歉，不过他心里还是不爽。
房门被打开，王中骏还在看画，因为他知道有别墅钥匙的除了妻子只有他弟弟。
“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气喘吁吁。”王中骏不急不慢地转过身来，“事情很急？”
王忠磊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我找苏北吃饭，苏北提醒了我一件事，如果五年后花姐不选择续约，我们很可能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是苏北，王中骏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一层苏北魔咒，为什么在哪里都能碰见这个人。
最令他气闷的就是，事情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和当初的预想一样。如果他不找常季红，安心等待苏北牵线搭桥王京花，就不会有这一切的波折发生。
王忠磊瞧哥哥不说话，以为王中骏不在意，不由焦急道，“哥，经过红姐这件事，难道你还不明白约定没用，道义没用，只有利益，只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才有用！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果决有魄力，做事求实务实，但我们不能将结局寄托在人性上。这种行为非常不理智！”
“看把你急的，都教训起我来了。”王中骏笑了笑，示意王忠磊坐下，在外人面前，他是精明的商人。但是在王忠磊面前，他就是个长兄而已。尤其是他和王忠磊年龄悬殊10岁，弟弟几乎是他带大，说是他半个儿子都不为过。
“你提醒的很有道理，这些话都是苏北说的？”
“是，我听到后就立刻赶回来了。”
“仅仅只是听闻这一段话，苏北倒是精明的过分，甚至有些刻薄。”王中骏淡淡道，“不过他确实没说错，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王菁花确实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既然有了常季红的前车之鉴，再成为别人笑柄就是我们蠢了。不过要想真正意义上的收编王菁花，只怕五百万远远无法满足其胃口。”
“苏北也说了这个问题，他说愿意向我们提供资金支持，两三千万不是问题。”
王中骏闻言不由眯了起来，“忠磊，我怎么觉得处处都有苏北的身影，好像前面有个套一直在等着我们？”
“哥，说实话，我在三亚的时候曾经邀请过北子加入华艺。”
“他什么反应？”
“当时他面色平静，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王忠磊说的一头雾水，王中骏也听的一头雾水，最终王中骏烦躁地摇摇头，“先不管那么多，吃下王菁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