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冲锋的号角

飞艇再次从华懋饭店升空。
约瑟夫、爱德华等国际观察员也再次天值班。
透过飞艇吊艇的舷窗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沿着四行仓库西边一字摆开的20多门大口径重炮。
“九六式150mm口径榴弹炮，射程约11公里！”
“其技术性能相比欧洲的同类型火炮并不算出色。”
“但是对付四行仓库绰绰有余，只需一次齐射就足以将四行仓库夷为平地，坚守在四行仓库之中的天朝兵也将会玉石俱焚！”
“哦，帝啊，可怜的天朝兵！”
不少观察员开始在胸前划起十字。
约瑟夫和爱德华的注意力却在四行仓库的广播。
约瑟夫问道：“广播里说的是什么？天朝兵的遗言？”
“是的。”爱德华道，“是一个叫王金斗的天朝兵，湘南人，正向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示进行最后告别。”
“帝。”约瑟夫也开始划起十字。
划了两下十字，约瑟夫又说道：“爱德华，你说，待会朱胜忠真的会带着他的士兵，迎着日军的重炮发起冲锋吗？”
“说说而已。”爱德华不以为然。
“说大话谁都会，但真正有勇气这么做的又有几个？”
“我倒是反而希望他没这个勇气。”约瑟夫幽幽说道，“但是我觉得，他或许可能真的会这么做也说不定。”
“帝保佑。”
……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从早晨六点开始，
何女士就开始忙，
忙着记录四行营将士的遗言。
到午十点左右，遗言环节就进入尾声。
“我，官志标，闽南人，民国二年生人！”
“玉芝吾妻爱鉴：我今随队死守四行，决心与阵地共碎。”
“军人马革裹尸，原属本分，但亲老家贫，妻少子幼，难免心忧。”
“家中能节俭，当可温饱，双老体弱，当依时加衣强饭。”
“诸子长大成人，仍以当军人，为父报仇，为国尽忠为宜。”
“终有一日，我们的旗帜将飘扬在富士山头！”
“让我子孙后代再不受此屈辱！”
记录到这里，何女士问张柏亭：“柏亭，就只剩朱营长了吧？”
“是的。”张柏亭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就只剩胜忠一人了。”
何女士轻轻颔首，再次握紧手中的毛笔，准备记录朱辰的遗言。
官连长说完后，对岸的广播沉寂了几秒钟，然后响起朱辰的声音。
“我，朱辰，浙省鄞江化桥人，民国四年生人。”
“我这没有遗言，只有战斗的宣言！只有冲锋的号角！”
“昨天我曾说过，当日寇调来重炮，你们将看到，”
“我们524团将迎着日军重炮发起冲锋！”
听到这，何女士便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恍惚间，她看到了524团的将士正迎着日军重炮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