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扮猪吃虎的道理还用教吗

走在路上，关修齐与他们互换了姓名，并且询问他们为何会来到这里。
祝婪仙将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复述了一遍，关修齐听过后扇了扇手中折扇：“原来几位是大同县人，这一路上可还辛苦？”
“不辛苦。”祝婪仙红着脸撕扯衣袖，一副很不擅长与陌生男子交谈的模样。
关修齐很喜欢她这副模样，时不时向她献一番殷勤，但是祝婪仙总是问三句才回答一句。
关修齐看她戒心重，便提起家中妻子：“我娘子也是外县人，她最热情好客了，她要是见了温姑娘，保准有一筐话要跟姑娘聊。”
这一招甚是好用，听到关修齐说自己已有妻室，祝婪仙松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也松懈不少。关修齐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生了霸占之意。
拐了几个弯，关修齐领着他们三人踏进一间二进四合院，推开大门后他清了清嗓：“娘子，来客人了。”
“诶，来了。”左侧房间传出一道婉转的女声。
片刻后，屋内女子掀开门帘走出房门，她一身朱红襦裙，露出大片白嫩的胸脯，头发挽成松垮垮的发髻，鬓角几缕碎发落在脸颊上，为她增添了不少风情：“咦？这几位我从未见过。”
女子穿着火辣，闻人霄仓皇避开目光，关修齐目睹一切拍着他的肩膀朗声大笑：“这位是我的娘子，李杏娘。杏娘，这三位是路过此地的外县人，来讨杯水喝。”
李杏娘闻言袅袅婷婷走回屋里，不一会捧来三杯茶水：“来，家里茶叶只剩这种了，还望各位不要嫌弃。”祝婪仙接过茶杯小口小口饮茶，李杏娘含笑看着她：“这位妹妹头发都乱了，不如进屋让姐姐替你梳一梳？”
祝婪仙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看向闻人霄，直到闻人霄冲她点头后祝婪仙才敢应下：“多谢姐姐好意。”
李杏娘转了转眼珠，经此对祝婪仙的性子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她伸手拉起祝婪仙：“我们姐妹俩进屋聊。”
掀开门帘，屋内摆设极其朴素，祝婪仙被李杏娘领到梳妆台前，台面上的摆了几个彩瓷妆盒，李杏娘扶她坐下后拿起篦子替她梳理头发：“妹妹闺名是什么？今年多大了？”
“温琪，十六了。”十六后面的三被祝婪仙隐去。
李杏娘赞了句好名字，暗自忖度祝婪仙这样细皮嫩肉的娇娇女还好是被夫君救下了，若是落到别人手里还不知道会吃多少亏。
考虑到祝婪仙未曾婚嫁，李杏娘只用了一支木簪将她上半部分头发挽起，剩下的随意披在肩上，显得娇俏可爱。
她又拿出一盒口脂，轻轻点在祝婪仙唇上，而后端详一番夸道：“温妹妹好俊的模样。”
祝婪仙自知自己的样貌过于凌厉，并不符合世人审美，连连摆手：“杏娘姐姐别拿话唬我了，我哪里有姐姐漂亮。”
这话说进了李杏娘心坎里，她本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谁知成亲近十年她也没有子嗣，以至于她不得不骗祝婪仙这样的外县女孩留下替丈夫开枝散叶。
要是她能生育，凭她的模样，哪里会需要找别的女人来伺候她的丈夫。
“关兄，说来惭愧，我们兄妹如今身无分文，想请关兄帮忙，为我们寻一条出路。小弟我身上有功名，可以教教书，代代笔什么的。”门帘外，闻人霄支支吾吾向关修齐提出请求。
关修齐正费尽心思想着要以什么样的理由留下他们二人，闻人霄这一席话可真是给瞌睡的人送枕头，他抚掌难掩面上欣喜：“这是小事，若是不嫌弃，温贤弟这几日先暂住我府里？等找到了差事再说。”
这话也正中闻人霄下怀，他假意推辞，见推辞不掉后红着脸应下：“这，哎，关兄，小弟感激不尽，多谢多谢。”
冯文山抱着长刀憋笑，关修齐早晚会知道，他留下这对“兄妹”是个多错误的决定。
既然决定留宿，闻人霄便将此事隔着门帘告知了祝婪仙，祝婪仙听后歪头看向镜中的李杏娘：“今晚怕是要麻烦姐姐了。”
李杏娘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她后颈：“哪里的话，有妹妹这样的可人儿陪着，怎么会是麻烦。”
关修齐知道冯文山会武，安排住处时刻意把他安排在自己房间隔壁，旦有风吹草动他也能及时发现。
闻人霄哪里看不出关修齐的想法，关修齐既然想防着冯文山就让他防着，反正冯文山的存在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夜深人静时，祝婪仙的房间里闪过一道流光，片刻后，一只雪白的小鸟从窗口飞出。
祝婪仙飞到昨晚发现的一家三口的住处，她化作人身叩响房门，待门内传出低声惊呼后，她推开房门走进屋内：“别害怕，我是外县人，只是来问两句话。”
妇人捂住怀里四五岁大的孩子的嘴，靠在墙边瑟瑟发抖，她的丈夫则手里捏着一条椅子腿做武器。
“我有火折子，你们可以看看我的脸，看我是不是你们丰昌县人。”祝婪仙用怀中掏出闻人霄准备好的火折子，她打开盖子轻轻吹了两口，在火光的映照下，夫妇俩看清了她的面貌。
男子看她确实不像本地人，权衡一番后他咬咬牙决定赌一赌：“吃的有吗？没有吃的我不会说的。”
祝婪仙看向女子怀中的孩子，孩子饿得瘦瘦小小，眼睛却又大又黑亮。
她叹了口气：“我有吃的，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完我立刻去拿吃的给你。”
男子的目光有怀疑有警惕，但是他这会只能选择相信祝婪仙：“你问吧。”
“你知道关修齐吗？还有王德，这里像他们一样的领头人有几位？”
原来是这个问题，男子松了口气，对祝婪仙仅剩的一点怀疑也就此烟消云散：“有五位。除了关修齐和王德以外，还有山霓云，强又富和尤瑛。”
祝婪仙嗯了一声走出门外，佯装按照约定去拿食物。多亏了冯文山这个人特别爱塞干粮给她，导致她现在储物的锦囊里除了干粮还是干粮。
她从锦囊里拿出最抗饿的馒头和白面饼，结果这附近连盛放食物的物品也没有，祝婪仙只好将吃的抱在怀里走回屋里。
男子没想到她舍得拿出这么多吃的，饿久了的人也不拘东西是否干净。他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了两张白面饼递给妻子，自己则拿了个馒头飞快啃了起来。
妇人撕了半张白面饼递给怀中幼儿，抬头对着祝婪仙笑得腼腆：“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