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稻草人

原来，这两年稻香村的收成一直不好，某天，一位村民说半夜梦到了神的旨意，于是便在田野那边的山上给神修了一座简陋的祠堂，并在田野中做了很多稻草人。
果然，田野上的天空发生了变化，雨水、阳光像是专门为了水稻生长提供的一般，田野里的稻穗竟然提前熟了。
可好景不长，村子里养的鸡鸭鹅甚至看门狗都开始莫名其妙的失踪，直到一天，村长带着儿子在村里半夜巡逻，在一个墙角看到了一只稻草人，它正抱着一只鸡在啃，稻草都被血液浸红。
“它不是神！是妖魔！”
村长吼着：“当它的真面目被发现后，村子上的天空就一直黑暗，随着时间推移，村子里的人也渐渐变成稻草人，它们都被妖魔同化了，已经不再是人！”
在吼完后，村长似乎力气都用完了，他有气无力道：“我也快了，你赶紧离开吧，再晚可能就走不了了。”
“村长，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就在田野那一头，外乡人，赶紧走吧，逃出去后，一定要找高人回来救我们。”
村长的嗓音在颤抖，情真意切，路棉一脸郑重地握紧村长的双手，更情真意切地道：“村长，您心地可真善良。”
雷霆顺着路棉的双手爬到村长身上，在村长错愕时，直接将其灼烧成灰烬，路棉嫌弃一般将落到身上的黑灰掸掉，喃喃自语道：“一个普通人，还能抵挡住邪神侵蚀？别扯了，看来玄青九香尊在稻田的那一边。”
路棉向村口走去，这时，所有人家的房门全都打开，一个个稻草人跨出房门，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目送路棉，它们的嘴是一条红布条，但是红布条弯起了弧度，似乎在笑。
黑暗的天空颠倒，瞬间化为白昼，而田野那边的天空又化为了一片黑暗，站在门口的稻草人在慢慢蜕变，逐渐变成正常的人类模样。
路棉停下脚步，这是他没预想过的情况，被邪神侵蚀竟然还能变为人类。
“小娃子，你是从哪来的？”
离路棉最近的是个皮肤干瘪成树皮的老头，他等着浑浊的双眸道：“你可真是赶巧了，今儿个正是咱们稻香村祭拜稻神的日子。”
祭拜稻神？就是玄青九香尊吗？
路棉呵呵笑道：“老丈，我也是听说稻香村要祭拜稻神才来长见识的。”
稻香村的村民热情好客，尽管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发现村长没了也不大惊小怪，井井有条的准备祭祀的牲畜和水果。
一个时辰后，祭祀仪式正式开始，村民们将祭祀的祭坛搭在了村庄与田野天空的分界线下，所有的村民哪怕是孩子都被聚拢起来，祭桌上将物品摆好后，他们每人在背上背起一个稻草人，将稻草人用红绳捆绑紧，口中呢喃着，跳起了夸张古怪的舞蹈。
路棉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一看，一颗稻草人的脑袋不知何时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时，所有村民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路棉。
终于来了么？
身后的稻草人将路棉拥抱在怀中，而所有的村民，脚都踮起，稻草人的脚垫在他们的脚下，渐渐向路棉靠拢起来，但路棉没有第一时间将背后的稻草人摧毁，他也踮起脚，让稻草人控制住他的身体。
见到路棉的变化，所有村民都转移目光，排好队伍，开始向被黑暗笼罩下的田野前进。
走着走着，路棉发现，田野中的水稻在变大，一株水稻已经有三丈那么高，像是参天的大树一般，同时地形也出现变化，原本平整的天地在起起伏伏，仿佛进入了一片山林之中。
万籁俱寂，空气中只剩下脚步的擦擦声，队伍在迅速前进，他们有着既定的目的地，终于，一伙人停在了一块界碑前。
界碑上无字，在其后方是一个个小土包，像是坟墓，最先同路棉说话的老人跨了进去，找到一个位置，趴着躺进去，然后他背后的稻草人从墓地中站了出来，幽幽地目光扫视其余人，似乎在等待他们。
越来越多的村民如此效仿，不一会儿，墓地中已经站满了稻草人，只剩下路棉一人了，他没有托大，触手从背后生出，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雷霆，将捆绑在背后的稻草人烧成焦炭，他盯着站在墓地中的稻草人，它们毫无动作，不过红布条又裂开到耳朵后，他们在笑。
“草，真他娘的诡异，为什么进入清虚界不是直面邪神，然后直接打死。”
路棉吐槽一句，刚刚应该就是献祭的仪式，躺入坟墓中可能就是将灵魂抽取出来附着在稻草人身上，可能每天稻香村的村民都要重复这个动作。
忽然，路棉目光一沉，他发现界碑上出现了歪歪扭扭的四个字“路棉之墓”，而原本站着的稻草人被一根根绳子吊起来，挂在风中摇摆。
“这次的癸师胆子倒是挺大，我还害怕你不敢过来，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路棉扬起头，见到了玄青九香尊，它的真身是一具表面坑坑洼洼的木偶，它的衣服就是用稻草编制成的，一根根绳子从他的指尖延伸，村民化成的稻草人就是被这些绳子吊起来的。
“我就说嘛，我一进来你肯定就感应到了，大家直接见面打一架多好，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路棉大大咧咧道。
玄青九香尊摇了摇头，他没有多说，而是看向了远处村庄的天空，原本晴空万里，但是此刻像是夕阳西下，似乎随时都要变黑，它道：“一个小小癸师，应该用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被他操控的稻草人凌空向路棉飞来，路棉一团掌心雷扔出去，但是分明就是普普通通的稻草人，却没有被灼烧成灰烬。
一拳打中靠近的稻草人，它被弹飞出去，但似乎没有受伤，又继续飞向路棉。
“真麻烦。”
路棉给神域开出一道口子，从雕像的指甲上，那条黑色的吞噬锁链再次飞出，玄青九香尊面色大变道：“这股气息，你不是人类？”
以往的经验告诉路棉，只要锁链一出，就没他的事了，但这一次，锁链击中玄青九香尊，但是它的身体立刻化成一个稻草人，而飞在空中的一名稻草人化为了玄青九香尊。
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