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装醉套话

对方称自己一声小老弟那是客气话，老七很有自知之明，况且王商可是南边王家的人，就算是旁支那也比他强。
老七来行礼问好，又奇道：“烧烤是何物？”
王商抓了抓自己那厚厚的三层肥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奸诈狡猾，但就是不肯多言。
老七以为对方是故意卖关子，却猜不到王商也是一知半解，烧烤为何物？不知不知，排队的人太多，随从也挤不进去打探，只有香味扑鼻，让人欲罢不能。
等到第一批买到烧烤的人杀出一条血路，手中举着一把竹签，头是刷满了酱汁的烤鳝鱼，另一只手托着的赫然就是蒜蓉河蚌。
占不到桌子没关系，蹲在路边照样可以吃，鳝鱼的脊骨已经被取出，只余下腌制了一晚早已入味的紧实鱼肉，表皮烤得微微焦香，配油亮酸甜的烧烤酱，爱吃辣的再撒些通红的辣椒面，那味道可真是绝了。
烤鲫鱼外酥里嫩，即使挑细刺很烦人，也还是有很多人买，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怎么小摊的就做得这般好吃！
河蚌味道鲜甜，拌香味浓郁的蒜蓉酱，一口下去分外满足，有的还捧着壳使劲舔，连里头的那点汤汁都不放过。
烧烤摊这边的队伍进程非常缓慢，主要是因为出菜慢，总得等，前面的人又要得多，陈君平现在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关东煮和麻辣烫还有煎包煎饺这些最多能撑到中午就会卖完，烧烤则是从早卖到下午。
要不是有宵禁，陈君平还想摆个夜摊咧。
“你来，”陈君平让陈大明也手来烤，“看着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认真点学，以后可得你们来出摊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守着吃食摊子，既然让陈大明跟着自己，那也算是学徒，总要学会独立才行，不然谁来帮他分担？
陈大明第一次烤，免不了有些紧张，但好歹没出大差错，学着陈君平的样子把鳝鱼翻了几个面，防止烤糊，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始刷第一次酱料，错开一会再刷一次，一共要刷三次。
“要辣不？”陈大明正等着的食客。
那食客知道这是快好了，便说：“要一点点就行，别太辣。”
陈大明很知道分寸，用指尖搓了点辣椒面撒去，然后将烤好的鳝鱼递给食客，再接过食客手中的钱。
鳝鱼十文钱一串，有四段鱼肉，不过鱼肉是剔骨摊开的，看着还挺大挺多的样子。
烤鲫鱼要十二文一条，大约三四两左右的小鲫鱼，这个价钱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兜里钱不多的人为了解馋就只要一条，再点些素菜，勉强凑二三十文钱的数。
那些有钱的就不在乎这几文钱了，他们都是几十串的要，一通点下来得好几两银子。
其中就有次出来给主家采买东西的仆人，他可一直惦记着小摊的这个味道，今天说什么都要多买点。
陈君平看陈大明已经手了，便没再盯着，转过头去继续忙活自己的，撬河蚌的活儿已经让陈大叔接手了。
“生意好啊，小老板。”王商笑呵呵的跟陈君平打招呼，已经听了老半天菜名的他张口就点菜，“鳝鱼五十串、鲫鱼二十串，素菜每样二十串，蒜蓉河蚌二十只，微辣。”
陈君平看见王商的同时也看见了后面的老七，但他现在真的忙不过来，就让老七他们先去面馆里头等等。
把王商要的串烤好后，陈君平没接下一个食客的单，而是先烤了一堆给老七他们送过去。
“哥哥们先吃着，我到那边给你们打点酒来。”因为没材料，陈君平现在也没腾出手去折腾啤酒，吃烧烤哪能没啤酒不是？就只能去小酒馆弄点米酒或者果酒来充数了。
老七见摊前的长龙队伍竟然比自己刚才来的时候还长，便对陈君平摆手道：“你莫管我们了，先去忙你的。”
陈君平领情，又站着跟他们说了几句，便又出去忙活了。
面馆老板还主动给老七他们几个公爷送了一碗面，有陈君平的吃食小摊在旁边招揽客人，这两天面馆的生意都比以前好，老板可乐呵了呢，跑去酒馆给老七他们打了点酒。
面馆老板很有眼光，知道几个公爷跟陈君平是旧识，今儿过来怕也是给陈君平撑场面，别让那些不长眼的找陈君平麻烦。
“几位爷吃好喝好，需要什么就跟小的说，我给您跑跑腿。”面馆老板笑得一脸谄媚。
老七咬了一口烤鳝鱼，瞬间就被这个味道和口感给征服了，“多谢老板，我们哥几个就在你这里谢谢腿脚了。”
“这个可真好吃，香啊！”一口鱼肉一口酒，吃得几个公爷很满足，手那串都没吃完，立马就又拿了一串，生怕晚了就没了。
要知道陈君平那边可忙着，吃完了怕是都来不及烤现成的。
老七被这几个饿死鬼投胎的兄弟气得直翻白眼，骂道：“娘的，给老子留点儿！”
王商让随从提着自己点的烤串过来跟老七他们拼桌，都是大老爷们儿，撸着串喝着就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吹牛皮。
“叫什么王老板，生分了不是？”王商人清醒但装醉，拉着老七直嘟囔，“我在家排行老二，你喊我声二哥，商二哥，嗝……”
老七酒量不行，这会是真醉，连脖子都红了，眼神都没焦距，“二……二哥……我跟你说，我这个兄弟……就外头……平弟，厉害着呢，我头儿都夸他聪明机灵，鬼点子一箩筐一箩筐，挣钱的能耐也是顶强。”
王商就是为了能从老七嘴里套话，便装作不经意间的顺着往下问：“哦？怎么个厉害法？”
“嘿嘿……”老七想起来以前陈君平跟他们打听过的一件事，这会醉了他就全吐露出来了，“平弟说咱们这儿的人都是傻的，放着金山银山不要，就光知道种地，起早贪黑种那点粮食都不够交租的。”
王商眯了眯眼，想起老鹰子带回的消息，陈君平貌似有个很能挣钱的买卖，但肯定不是外头这个吃食摊子。
“这话怎么说？”王商又挨近了几分，想知道金山银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