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会道真元玄，三教得一昌

如果不是要去岐山岛，沈十可能会上岸去问韩愈，为什么让自己来潮州杀虎蛟。因为如果没有去潮州那一趟，沈十就不会有后来这些离奇古怪的经历。
往潮州西南方向再航行五千里，才是岐山岛所在的海域。风柔告诉沈十，即使去到了那片海域，也未必就一定能见到岐山岛。
沈十表示理解，就像白玉蟾所在的琼山岛，就只会偶尔能见。神仙洞府什么的，怎么可能想去就去？
风平浪静的又过了一个月。
这几天风柔几乎从早到晚都待在船头，神情很是冷峻。
沈十猜想风柔是在搜寻岐山岛，所以不练功的时候，他就站在船尾观察。
海上除了水就是水，已经看不见陆地了，岛屿礁石都很少见到。
这一天上午，风柔来到船尾，对沈十说：“再有半月，若还找不到岐山岛，我们就得返航回去了。”
沈十不解：“为什么半个月找不到就要回去？”
风柔没有回答，又说：“我有几位同伴也在找那岐山岛，他们若是现找到了，会来接我们。”
“你的同伴么？”沈十很诧异，风柔从来没和他提过有什么同伴。
“嗯。”风柔犹豫了片刻，沉吟道：“你知道摩尼教么？”
“知道。”沈十心里一惊，叫道：“莫非你是摩尼教的人？”
风柔点头承认。
“好吧。”沈十笑道：“难怪那天在长安西市你会遇到我，原来我去大云光明寺的时候你就在里面。万福宫那两个穿白衣白帽的人，就是你的教友吧。”
“是的。”风柔点点头，又说：“你若再见到我们教中其他人，可千万别说含沙珠在你身上。”
沈十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说道：“那时候你去东海取含沙珠，就是受到你们‘领导’的命令？”
“领导？”风柔没听过这个词，说道：“我是奉了齐心法王的命令，混在惟真他们队中，伺机夺取含沙珠。”
“齐心法王，那是什么人物？”沈十很好奇，他只知道明教有“紫白金青”四大法王和左右二光明使，没听说过什么齐心法王。
“本教教主之下有左右二光明使者与十三名法王，齐心法王是其中之一。那时他本尊就跟着赵归真他们一伙儿，后来不知为何被赵归真给甩开了。”风柔不想解释太多，又说：“总之你记住了，不论你遇到本教什么人，都不能说含沙珠在你身上。”
沈十心里一暖，说道：“我记住了，谢谢你。”
风柔笑了笑，没有说话。
“原来她是明教的人，那时候主动和我搭讪也是为了夺取含沙珠，并不是被我那该死的颜值所吸引。”后知后觉的沈十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风柔向自己坦白身份而感到欢喜。
风柔手扶船舷站在船尾，青丝红衣随风飞扬，沈十抬头看到她俊丽秀美的侧颜，忍不住心里一叹，暗道：“风柔长的可真好看，就是有点高冷。”
“我本来要和他们乘坐同一条船出海的。”风柔忽然说：“不成，我们不能与他们一同登岛。”
“他们是指你的教友么？为什么和他们一起登岛？”沈十被风柔这句话弄的不明不白。
“你是要去求李淳风和袁天罡替你去掉那颗光点，以及剥除含沙珠上的那层药垢。这事倘若被我教中人得知，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想而知。”风柔秀眉紧蹙，说道：“我得先送你去岐山岛，并且你还需避开本教其他人等。”
沈十点点头，又问：“你们去岐山岛，又是因为什么？”
这次风柔没有避而不答，说道：“本教惹上了一桩天大的麻烦，要去求李袁两位出手相助。”
“哦！”沈十本来想继续问是什么麻烦，但又觉得风柔肯定不会回答，就没有追问。
风柔继续说：“也不止本教，道教与佛门的人也在寻那岐山岛。”
“他们也都遇到了大麻烦么？”沈十有点明白，为什么会在海上遇到李白。
风柔点点头：“嗯。这件天大的麻烦若不能消弭，会侵染我们三教的气运，甚至事关教派的兴败存亡。”
“这么严重么？”沈十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那究竟是什么大麻烦？”
“和你说了也没关系。”风柔转过身来，看着沈十，说道：“十年前，大唐京城忽然流传开一句‘会道真元玄，三教得一昌’的谚语，前面五个字是何意无人知晓，但‘三教得一昌’多半是指摩尼、佛、道三教只有一门会昌盛兴旺。至于兴旺的是哪一门，同样是无人可知。”
“这样么？”沈十挠挠头，又说：“这或许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谣言，你们会不会太过小心了？”
“不是的。”风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近年来，本教十三位法王常常做同样的梦，梦中有位金甲神将，手持钢鞭，在拆我们教坛，杀我们教众，大唐国内所有的摩尼寺院都被毁坏殆尽，教中上下数万人无一幸存，便是教主大光明皇也……未能幸免。”
“这个梦还真有点可怕。”沈十心想：“如果是一个人做这样的梦可能是巧合，但十几位法王都做一样的梦，难怪摩尼教的人会紧张。”
沈十又问：“那道教和佛门的人，也都梦到类似的情景么？”
“差不多吧，至于梦境是否完全相同就不得而知了。”风柔道：“本教上下数万人，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这么多人穷思竭虑数年却参不透‘会道真元玄’这半句话的寓意，就只能来岐山岛求助李淳风和袁天罡二位了。”
顿了一顿，风柔又道：“若是连他们二位都弄不明白，那天下间就无人明白了。”
沈十问道：“像你们教主，道教上清派的司马承祯这样的绝顶高人，也都想不明白么？”
“嗯。”风柔摇头说道：“他们修为虽然极高，但毕竟还是凡人，能感天道而不通天道，也会有许多事情弄不明白。”
“哦，他们还不算神仙，那个白玉蟾他也是凡人喽？”
“当然，你还以为他是什么神仙？”风柔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说道：“他不过是年纪大一些，修炼的时间长一点，修为较高罢了。”
沈十又问：“那李淳风和袁天罡是神仙吗？”
风柔正要回答，忽然不远处的天际升起了一朵烟花，一尊金红色的“菩萨”出现在蓝天之上。
“是我们的人，难道他们找到了岐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