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给皇帝画饼

小皇帝简单讲完自己的情况后，就问高明：“高卿你想要做点什么呢？”
我想要做点什么？
我做点什么才能真正发挥我穿越者的优势？
那自然是搞点古代没有的产业，来个降维碾压啊！
高明有自知之明，让他跟古代这些政治斗争满分的家伙搞阴谋诡计，他完全不是个，但是，如果扬长避短，搞点现代产业落地，那古人只有一脸懵逼的份。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挣钱。
而且，高明琢磨着，是否可以把赚钱和扬名这个事情，有机结合一下，选一个能够帮助小皇帝“争名夺利”的产业搞搞。
思来想去，他暂时选定了“实体出版业”，作为尝试突破口。
于是，他开口道：“臣别无所长，唯独对经商比较感兴趣，或许可以帮陛下解决点钱财上的缺失。”
“哦，高卿擅长经商？”小皇帝闻言大喊惊讶，高家不是世代将门嘛，高明身为高家嫡次子，怎么会对经商这种低贱的事情感兴趣？
士农工商，商户最贱，小皇帝自小就被大儒灌输这类阶级观念。
“略懂一二。”高明知道小皇帝理解的经商，跟自己准备做的不是一回事，但这是一个太大的话题，一时半会他也没法跟对方解释清楚，今天只是个简短的碰面，估计王太医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所以，高明准备还是等自己真正做出成绩，再找机会好好跟小皇帝解释下，什么叫做：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通。
“好吧，如果高卿想做，那就去做吧，需要朕提供点什么，尽可道来。”小皇帝心里难免有点看轻了高明，并且也做好损失一点钱财的准备了，就当是拉拢高家的必需支出吧。
“我不需要陛下出钱，只希望陛下能够出点人。”
“出人？什么人？”
“匠人，主要是懂雕刻、印刷和造纸的工匠。”大周朝最好的匠人自然都在官方手里，一般都在工部，不过宫里四司八局里，也有一些优秀的工匠。
比如宝钞司负责掌管造办粗细草纸，这里就有懂造纸的匠人，兵仗局掌造军器，包括刀枪、剑戟、鞭斧、盔甲、弓矢等各类兵器，银作局负责打造金银器饰，这些地方都有顶尖的工匠。
“雕刻印刷，你这是准备开印书局？”小皇帝闻言很是惊讶，他没想到高明似乎是来真的，“你怎么会想着做这个？”
“臣准备改良印刷术，我有在书里看到过一个活字印刷的法子，可行性很高，我准备实现出来。”高明假托是从书上看到过活字印刷的点子，减轻对方的怀疑和追问，反正有问题，都可以推到子虚乌有的书上去。
“活字印刷，怎么个活字？”小皇帝对于这种新鲜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
“现在被广泛使用的雕版印刷术虽然很好，但也有两个弊端非常严重，第一，刻版费时费工费料，雕刻的时候不能出任何错误，因为错字很难更正，但凡有一处地方出错，整张雕板都需要作废，所以匠人都是慢工出细活，每张书版的雕刻都非常的费时费工费料。
第二，大批书版存放不便，一本书就有好多块书版，每块书版在使用和保存过程中，但凡出了任何损伤，整张书版就都要作废，所以存放是个很麻烦的事情。”高明直接照着记忆中百科里，关于活字印刷的介绍读，但小皇帝听了，却没有多大感觉。
这有什么问题？不都是这样的嘛？
“那你说的活字印刷，能够解救这些问题？”小皇帝很配合的问到。
“活字印刷的想法自古有之，秦始皇统一全国度量衡器，陶量器上用木戳印四十字的诏书，其实就是活字印刷。
简单来说，就是制作一个个类似印章的单个汉字书版，然后根据文章内容，任意拼凑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书版，只要把所有汉字都刻印成活字书版，就可以随意组合，印刷任何的书籍，是不是非常的方便？”高明尽量用便于理解的方式，给小皇帝介绍活字印刷的理念。
“印章？似乎确实可行的样子。”小皇帝一听，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私章，看了看，理念他是听懂了，但他还是不理解，只是改变一下印刷的雕版，会有多大不同，“这样做，就能够挣钱啦？”
“何止是能挣钱，是能挣大钱，而且还能够获得巨大的名声，是个名利双收的大好事情。”高明开始准备给小皇帝画饼了，“一本书的成本，主要来自三方面，分别是纸张、印刷和运输，纸张的成本取决于选用的纸张档次，麻纸和宣纸的价格天差地别，这块的成本完全可以通过选用更差一点的纸张下降。
运输的话，也可以通过加大运输数量来想办法摊薄运输成本，唯有这个印书，目前受限于雕版印刷技术，很难降低。
而活字印刷，则有机会大大降低印刷成本，印的越多越便宜。”
高明说的这个降低成本，就有点忽悠小皇帝了，历史上似乎因为种种原因，活字印刷的市场占有率并不高，但高明觉得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用好这门技术，当然，实际操作中或许会发现一些时代的限制，但高明相信自己可以用现代的工业模式以及营销手段，打破限制。
“印的太多，能卖得了嘛？”小皇帝听懂了高明话里的一个关键，那就是印的越多越便宜，但他担心印太多卖不掉，因为现在市面上也有不少刻书局，卖书似乎不是一个多赚钱的生意。
“需求是可以被创造的，当一本书的价格是一千文的时候，能买得起的人很少，市场需求就不大，但如果降到100文的时候，市场需求就可能扩大10倍，如果再降低到10文，那市场需求甚至可能扩大100倍。”高明又在忽悠小皇帝了，但是这就是画饼的艺术，只讲最诱人的前景，而忽略实现过程中的困难，以及最终的成果大概率会打折。
“哦，这样啊，那好像是挺能挣钱的。”小皇帝有点被高明画的大饼给吸引住了，脑子已经开始不大能正常运转，而是被带入了高明的思考节奏中去了。
“而且，挣钱还不是最大的收获，如果我们能够把书籍的价格打下去，那天下将有多少买不起书的文人士子，会感激我们？”高明又点出了一个小皇帝非常想要获得的东西，天下士子们的心，而获得了天下文人的心，在这个时代就约等于获得了天下人的心，因为这个时代的话语权，是掌握在文人士子手中的。
当然，如果高明真的能够把书籍的价格打下去，除了能够获得穷酸文人的感激之心，也可能会触碰到一些既得利益者的蛋糕，比如现有刻书局，以及掌控了最多书籍的世家大族。
不过，高明还是选择性的忽略了这点没讲。
“那可以做啊，高卿果然是朕的福星，朕一定会全力支持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小皇帝彻底被点燃了，钱他不在乎，但天下文人的心，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