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绿家人来府

昏黄的烛光照应着屏风后娉婷的身姿，方慕青微湿的头发垂至腰间，身着白色纱裙睡衣，从屏风后走出。
拿过桌上的兵书，斜躺在躺椅上，淡黄的烛光照在她身上，仿若披上一层朦胧的纱。
香兰推开房门，走到方慕青身边：“小姐，奴婢问了和小绿一个房间的丫鬟，前天晚上晚饭后，小绿没有回房间，而是神色匆匆跑了出去。”
方慕青秋水般灵动的双目离开手中的兵书，忽明忽暗的眼神看着晃动的烛火。
看来小绿淹死这件事情和柳姑姑脱不开关系，倒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把大姨娘身边的爪牙拔了：“我知道了。”，说完，继续看着手中的兵书。
香兰拿过帕子，走至方慕青身后，擦拭着她尚且还有些湿润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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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方慕青正在用早饭，香冬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不好了，小绿的家人正在尚书府门口闹事，要尚书府给他们交代。”
放下手中的汤勺，方慕青往大门口走去，柳姑姑带着府中的小厮手拿粗木棍，凶神恶煞站在大门口。
她将手中蓝色布袋丢在小绿父母面前：“这里是十五两银子，大姨娘念在小绿在府中兢兢业业伺候多年，额外多给了五两。”
站在府门口的夫妻俩，衣衫褴褛，忽闻女儿噩耗，夫妻两人一夜白了头，沧桑憔悴的脸上满是悲伤，眼中含着悲愤的泪光：“我们不需要银子，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要什么交代，自己不长眼掉进池塘，需要我们给什么交代。”
小绿的母亲语含悲切，声嘶力竭道：“还有没有天理，我女儿现在躺在府衙的停尸房，瘦小的身子满是伤痕，当时我女儿签的字据是十年，并不是卖身契。”
“既然签了十年字据，拿了尚书府的银子，那这十年就是尚书府的人，是打是骂尚书府说了算。”
围观的人群，听完唏嘘不已。
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柳姑姑心中很是不耐：“你们心里有什么冤屈，去找衙门。”，说完，转身往府内走去。
夫妻二人颤抖着身子跑过去拉住柳姑姑，衙门已经告知他们，初步认定为自杀，他们夫妻二人就这一个孩子。
如若不是老伴身体不好，需要银子喝药，他们也不会让小绿入尚书府，做伺候人的活，为了他们夫妻二人小绿也不会自杀：“不行，你们必须给个交代。”
柳姑姑厌恶的看了眼拉扯住她的夫妻二人，对身边的小厮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二人给我拉开。”
小厮手忙脚乱将夫妻二人拉开推到地上，扬了扬手里的木棍，威胁道：“还不快滚。”
夫妻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互相看一眼，看到眼中的决绝，朝着大门口的石狮子撞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方慕青拿过小厮手中的木棍，一跃而下，拦住夫妻二人自尽的身影。
柳姑姑悬着的心落下来，要是让他们二人自尽于此，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流言蜚语。
丢掉手中的木棍，方慕青扶着夫妻二人，沉着声音说道:“我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你们先回去，尚书府会给你们交代。”
夫妻二人抬起头，蓄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方慕青飒爽英姿的身影，老妇人激动的说道：“真的吗？”
方慕青颔首：“相信我，你们给我点时间。”，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尚书府门口，柳姑姑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还围着干什么，散了，散了。”，说完，转过身走回府内。
香兰走到方慕青身边：“小姐，衙役都说小绿是自杀，你怎么~~~”，方慕青清冷的眼眸露着寒芒：“我心中有数。”
“小姐”，香冬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过来，神秘兮兮的往四周看了看，香兰瞧着香冬呆头呆脑的样子好笑不已：“你这呆子，大白天还有贼不成。”
香冬凑到方慕青耳边，小声道：“小姐，府中的小厮见到小绿遇害那晚的情况。”方慕青面色一沉：“谁看见了。”
“他现在正在小姐的院中。”
听闻，方慕青脚步匆匆往尚书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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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全局促不安的站在院中，她和小绿是同一天入的府，两人经常在厨房打杂，久而久之两人渐渐熟络。
小绿出事那晚，他正好从厨房干完活出来，见到柳姑姑一行人，带着小绿回了大姨娘的院子，他悄悄尾随而去，没一会院里传来小绿的惨叫声。
那凄厉的叫声，让人心口忍不住发麻，他爬上窗口偷偷窥探，看见小绿被人抓着，柳姑姑从药罐里拿出半尺长的银针，一根根从小绿的脑袋上扎入，没一会小绿七窍流血，呼吸微弱的躺在地上。
她惶恐不安的捂住自己的嘴，转过身靠着墙壁慢慢坐在地上，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害怕，退缩了。
手脚并爬的跑回房间，关上房门，身形坐在地上，夜凉如水，银色的月光照在镂空窗户上，她看着光影斑驳印在地上的图案，想到往日她和小绿相处的点滴。
最终担心战胜害怕，他翻箱倒柜拿出平时收藏的药，来到小绿的房间外，躲在院中的大树后。
直到东方欲晓，也没有见到小绿回来的身影，眼看着到了去厨房干活的时间，不得已只能先离开，走到半路听到府中其他小厮，惊呼大喊道，废弃的后院发现一具尸体。
当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抬着发软的脚往废弃的后院走去，心里不断祈祷不是小绿，他躲在人群中，看到小绿泡了一夜的尸体。
他不敢出声，不敢上前，怕惹祸上身，看到二小姐为小绿报官，或许他把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告诉二小姐，可以为小绿的死尽点绵薄之力，来抚平他心中如狂风暴雨般的愧疚。
他被压的快要窒息，可是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