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指望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苏妍现在最头疼的是：“照您这么说，难道儿臣什么都不做？任由陈宣被欺负？”
萧太妃只不过是今日碰巧遇到了，陪她说说话而已，怎么还连带着被埋怨？
平日里也不见个人影的，遇到事情了，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人在。身为皇后，也不是什么被皇帝冷落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的皇子，还有脸问别人怎么办？
萧太妃觉得继续跟这个人说话，真的是要被气死了。没准以后做出什么蠢事，还说是她教唆的。
好不容易熬到养老的年纪，她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聊不到一块儿，赶紧打发了走。
“既然陈宣在皇帝手里，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陈琪……你说一年以后也放出去了，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萧太妃敷衍一下，就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
苏妍叹气，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解决，只好告退。
第二天萧策上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候在外面，迟迟不见太监过来开门。
若是罢朝，也该有个人传个话呀！这样古怪，是陈沐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朝臣们心里都在犯嘀咕，该不会是有什么轰动的事情发生吧？难道是跟贵妃有关？还是跟大皇子有关？
有个眼熟的小太监溜过来，附在萧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萧策立刻脸色大变，什么也不说，连上前跟他打招呼的大臣，都顾不上，直接跟着小太监走了。
丞相大人往日里最重礼数，看来是发生大事了。
又有人听到小道消息，说昨日下午御医们都赶往重华宫，不知道是不是陛下龙体抱怨？陛下从小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刚才萧策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大家开始人心惶惶。
上官寒怕大家乱猜，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整个儿吏部的人，都闭嘴了，规规矩矩地站着，候着。
其他人都知道上官寒跟萧策是发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个鼻孔出气。大家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聊的很小声。
上官寒叹气：交头接耳，跟书院里的那帮学生，有何差别？
有！学生还年轻，知道自己学识有限，比较谦虚。这些老家伙，自视甚高，只能接受别人尊重他们，很难接受不同意见。老朽罢了！
勤政殿外，等着接陈宣去上学的太监宫女，分列两排候着。
萧策快步往里走，见到里面伺候皇帝的宫女太监们都跪了一地，而内殿的大门迟迟不开。传话的小太监说是皇帝昏迷不醒，那还了得！
孙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抱着陈宣走来走去。
“娘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我肚子饿。”陈宣昨晚睡得早，一直没吃东西。现在知道饿了，胃气应该是恢复了。
可是陈沐昏迷不醒，不知吉凶，谁敢开门？开了门要如何说？
别看那些官员不顶事儿，他们闹起事儿来，可能耐了。就凭她昨晚留宿在勤政殿这一条，就够那些文官们撞柱，请旨赐死她的了。
昨晚在勤政殿轮值的御医，已经过来看过了，扎了水沟、百会、内关、足三里等穴位开窍醒神，也没见人醒过来。后来又扎气海、关元，还是没反应。
已经差了人去请司药局的院判赶紧过来瞧瞧。不能说皇帝有事，想必都以为是三殿下有事。其实不管是哪一个有事，都是大事。要不了多久，皇后就会急忙急慌地找过来。
除了喊萧策过来商议怎么跟朝臣们说，孙茜还派人去请崔老先生入宫诊治。宫外医术过硬，又不会乱说的，认识的也只有崔老了。
现在就是看谁先到，谁先解决事儿。
陈宣饿的吧唧嘴，眼睛睫毛又密又长，眨眼睛的时候噗嗤噗嗤地跟扇子一样，怎么看怎么可爱。这样的小可爱昨天遭罪，折磨的胆汁儿都吐出来了，变得比之前更瘦了。
孙茜心疼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润一下喉咙，喊人给三殿下准备吃的。
“你等着，吃的一会儿就好。”
陈宣很乖，就趴在她怀里接着睡。
“陛下怎么样？”萧策直接推开门进来，也顾不得行礼了。直接略过孙茜，走到塌前。看着昏睡不醒的陈沐，连连叹气。
孙茜抱着陈宣跟了上去解释：“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御医扎了针灸，也没反应。院判大人应该在来的路上。另外，也派人去请崔老先生过来了。”
萧策没听到重要的信息，一拳砸在床榻上：“偏偏这个时候发病！太子都没册立，你说要是朝廷动乱，都没个人牵头。”
若说这世上除了孙茜以外，还有人敢当面嫌弃皇帝的，也就只有他了。
他对着陈沐的脸抱怨，恨不得陈沐被气的立刻醒过来跟他吵一架。
“他昨晚干了什么？前几天还能早朝，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萧策对昨天赵萃给两个皇子下毒的事情，在萧默那里听了个大概。陈沐要是受不了刺激，昨天晚上就应该发病了呀？还是说一口气憋着，到了后半夜才来劲儿？
“昨天夜里，他突然要加封萧太妃为皇太后。还亲自拟了圣旨。”孙茜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草拟圣旨的时候，陈沐还挺开心的来着，并没有忧思气结，抑郁难解啊。
萧策觉得奇怪，怎么刚刚登基的时候不加封皇太后，这个时候想起来？他想干什么？又想让萧家为他做什么？
萧策盯着陈沐的脸，想不明白：“圣旨发出去了？”
“嗯。已经用过玉玺了，一早就发出去了。”孙茜估摸着，这个时候，宣旨的太监已经到了北苑了。
萧策觉得这道圣旨比不上册立太子有用，起码让皇室能有一个说话的人。小姑姑的办事能力，他还是信服的。不是看不起皇后的意思，而是这么些年，皇后除了带孩子，基本没有任何建树。
只是册封皇太后的礼仪，至少需要大内提前半个月准备。简单一道圣旨，太潦草了些。眼下情况特殊，也顾不得了了，有效就行。
还是先担心陈沐的安危吧，册封典礼什么时候都可以补办。萧家能出一位皇太后，就已经超出家族的期待了。怕是有一些老臣，又惦记着一荣俱荣，走裙带关系了。那些都是小事儿，交给吏部委任的时候严格审核即可。
“陛下当时还有什么交代？”萧策总觉得陈沐的安排，不可能只做到这一步。想到这里的时候，萧策已经做好陈沐再也醒不来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