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外有患，内整风

蛮族，是罗夜等被选者们绕不过去的一个麻烦，是系统对那些疑似试炼之地土著族群们的统称。
从聊天频道多地被选者传的蛮族影像资料看，他们的种类非常多，大体分为像人的和不像人的。
像人的有些人身兽首；有些只是残留了部分野兽特征，比如尾巴、兽耳、犄角等；有些和人类一般无二，只是没有成熟的族群文明；有些和人类高度相似，但是少部分特征不相似，比如长着更尖长的耳朵，又比如眼睛如同蛇瞳等等。
当然，也有那种长得一点不像人的，比如在陆地用触手走路的“章鱼人”，跟异形似的“掠杀者”之类。
事实，哥布林也好，鱼人也好，在广义来说，也应该属于蛮族范畴才是，但是系统给它们的标签是“怪物”。
蛮族普遍对被选者们抱有敌意，新手保护期时，就有不少被选者落在他们手里，饱受折磨，保护期结束，更有大批被选者建立的领地被他们灭亡，制造了如潮的死亡。
虽然有少部分蛮族是可以交流的，某些被选者甚至在建设领地时得到过对方的帮助，可是，这个概率太小了，在大量被选者死于蛮族之手的事实下，一旦发现自己的领地周围出现蛮族，谁都不敢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对方的善良。
现在，罗夜的维天部落附近来了这么一支迁徙而来的蛮族，是真的挺让人头大的，更何况对方人数那么多，足足有数百人，不比领地少！
“这些蛮族棕发、绿眼，体型到是和我们差不多，看着有个人样，大部分不够强壮，但是调查小队远远观察后发现，他们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有一些蛮族的成员能和动物沟通，指挥它们做事。
猴子会帮他们摘果子，水鸟会帮他们捉鱼，狼帮他们看营门，大象为他们背负重物……”
郭无伤都有些羡慕了，不知道这支蛮族部落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从这个能力来看，如果发生战争，他们很大可能能出动一支动物构成的军队，加他们本身的人手，实力就很可怕了。”
罗夜点点头，目前领地外部面对的威胁就是这三个族群了，至于北面，由于星汉大河的阻挡，他们过不去，也无法查探，只能小心行事。
其他与会成员也是窃窃私语，忧心忡忡，西方迁徙来一支蛮族部落这件事，让大多出身中原的人们很是忧愁。
农耕民族自古以来就对蛮族没有好印象，最多的评价就是：强盗、杀人狂魔、禽兽不如……
像是蒋亮这样经历过永嘉之乱，见识过胡人在中原如何残虐无辜的人，更是对蛮族充满恐惧的同时，也抱有无边的仇恨，只是把他看到过的事情一讲，已经让其他人群情汹汹。
还是罗夜拍了桌子，才止住了众人的激动：“尽臣，外部威胁说完了，你再说说内部的问题。”
“是！”郭无伤行了一礼，其他人也安静下来：“刚刚的是我们外部环境的调查报告，同样的，我们领地内部也有一份调查报告。
如果说，对外调查是在查探外部威胁，那么，对内调查就是为了审视自己，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我们内部能有什么问题呢？就这么些人，还有这么多工作，还能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成？”安史之乱时间线中逃过来的文士温尔似乎觉得，这种“内部调查”有点过分。
这到不奇怪，儒生比较喜欢讲操守，你调查他，不是不信任他么？脸色能好才怪。
只是温尔老爷子是个比较古板的性子，操守还算不错，却因为太古板了，对人性的了解反而不足，有点老天真，没看到现场有些人的脑袋已经低下来了。
这也是罗夜只用他当文书，抄录各种信息档案，却不让他主持实际事务的原因。
“还真有些必须要注意的事情，”郭无伤叹了口气，转向自家老娘和媳妇，犹豫了下：“我就先自曝家丑了，媳妇，你来说吧。”
众目睽睽下，郭家媳妇脸涨得通红，一脸羞愧欲死的样子。
好在事前罗夜已经找各个相关人士聊过了，毕竟红色法宝中有一项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他知道领民们来源复杂，素质水平不一，很多行为也是前半生的习惯成自然，在他们没来到领地前，甚至不算什么过错的事情，只是在领地，在他罗夜这里，不能放任这样的行为和风气罢了。
郭家媳妇等人和罗夜谈过，了解了他的要求，理解了一些道理后，也算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只是公开检讨这种事情，谁第一次都会感到些羞愧。
“我……我检讨，在分配伙食的时候，没有做到公平公正，常常会厚此薄彼，偏心给比较熟悉的人多些好吃食，还……还希望他们给予相公助力，这种资源偏颇，公权私用，私立山头，搞团团伙伙的行为是极端错误的……”
虽说话说得断断续续，情况却交待得明明白白。
随后，其他几个在内部调查中有各种瑕疵的也陆陆续续站起来做了检讨。
虽然事情都不大，还是把老文士温尔看了个目瞪口呆。
这种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事情，老儒生这辈子还真没见识过，虽说孔老夫子一直说“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可是能做到三省吾身的嘛……没监督反省机制，省个鬼！
自我批评什么的，那不是丢脸吗？君子是不会有错哒！
可惜罗大主公学得是屠龙技，玩得是唯物论，讲得是实事求是，用得是红色法宝，谁敢跑出来喷他“此非优待儒臣之道”，怕不是要脖子面碗大个疤。
这场会议在通报了外患后，居然快进到了第一次整风运动，也是没谁了。
但那效果就很好！
攘外必先安内，整风也是“安内”的一种嘛，而且效果特别好，会议结束后，领地内各个领域的工作人员们，几乎都能明显感觉到主管们的改变，原本就比从前好过的日子，更加舒心了，就好像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锁链，在悄无声息中逐渐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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