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废了又有什么关系

复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苏盛浔只知道，在视频放完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像季度赛和全国赛当天那样，感觉全身气力都被抽空了。
但人就是这样，气力抽空了，心思反倒就能在那一瞬更加叫嚣着明显，更加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八年时间，她人生走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十八年，期间八年时间搭进去，说抽离就抽离，谈何容易？
根本，做不到的。
哪怕她不想承认，竞技场带给她的，就是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冲击力，正如刚才看复盘，她兴奋，却也很清楚，自己的心在肆意吵嚷着想要什么。
她还想在那个竞技场多待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会儿。
什么没必要在一条道上走到黑，什么我有些累了，在这一刻通通都不重要。
到头来，竟成了以往无数人都走过的那一条叫‘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道路上。
她甚至止不住地想，废了又有什么关系？
横竖，还能换几年自己想过的时光——而且再次启程，最难缠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从TYK退出来，饶是加入别的战队，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对手不是付羡白，那她打得并不会很辛苦，没准儿，手伤就不是特别难过的事情了。
可能是昨天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且太过美好，又或许是她现在有些头晕目眩地思维不太清晰——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而且越演越烈，直至最后，苏盛浔有些懊恼地扯过旁边的被子，猛地将自己盖住，跟方才一样透不过气，可心境却在短瞬间全然不一样了。
焦灼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
……
CTL电竞基地训练室。
付羡白这边刚把语音通话挂断，脸上的笑意在三秒之内就收了个干净，手机扔到一边，侧过脸，眼睛眯了眯，清了清嗓子：“小程同学，你有什么事儿吗？”
程方许：“……”
先不说有什么事儿，就光凭您这会儿看我的眼神，我怎么就觉得您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而且这脸上尚未来得及收干净的春风荡漾，外加上刚才跟电话那边说话时的眉飞色舞和不怀好意的语气……啧，肯定有鬼！
思此及，程方许先是颇为无辜地朝付羡白眨眨眼，用眼神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打扰’他的好事儿的，继而才缓缓道：“啊，哦对，这不是中午了嘛，我来问问你要吃什么，这餐我请客嘿嘿……”
跟付羡白相处的这段时间，程方许已经笃定，他家队长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实际上什么事儿心里都有数，挺有安全感。
至于请客吃饭，就当是迟来的见面礼吧。
程方许说完，一只手有些不自然地往脑袋上攀，有些焦灼地在脑门上挠了两下，继而在付羡白那略微有些打量，有些轻佻，又有些和颜悦色的眼神下，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小八卦心思：“那什么，队长，还有一件事儿。咳咳，就是那啥，你刚才在聊什么呀？我没听清哈，我就是单纯想问问，我觉着您聊得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