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得有盐

一想到可以把老虎赶走，风羲就特别兴奋。
他想到了一条连环妙计，不但能够把老虎赶走，还能把有巢氏也赶走。
他并没有把更深层次的计谋跟句芒说，所谓谋不可众，利不可独。
他带着句芒去见华胥氏，告诉她山的那一边有很多很多的野果，最要紧的是，句云把实物带来了。
竟然是樱桃，根据句芒所述，他们在这一片大山中已经生活了六年了，从小每到这个季节，他们就能够吃到大量的这种樱桃。但自从两年前，那一只大老虎来了之后，有巢氏的大人们再也没有采集过这些樱桃来给孩子们吃，更不敢让孩子们自己倒山林里的大树上去采摘。
说起樱桃，原本风羲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他之所以能够想到樱桃，是因为华素的大脖子病，除了海中含碘的食物可以治疗，日常的蔬菜水果当中，就有菠菜，樱桃等是富含碘。
这么深奥的道理，估计得以后才能告诉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赶走那头老虎，大量的采摘樱桃，这玩意儿很快就会过了季节，不能再等。
华胥听到三个孩子说的水果，口水都流出来了。作为一个野人，他岂能不知道野果的好处，不但营养丰富甘甜可口，而且采摘容易，危险不大。
在山顶洞生活的时候，那一片山林都是野人的地盘，其他的猛兽等闲不敢靠近，那便成了他们的采集基地。
偶尔有不太聪明的小鹿小野猪在那片山林生存，正好成了野人们狩猎的目标。
这片山林不一样，有一只猛虎先行盘踞，就连现在篝火片地的夜晚，都还能听得到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不把这些野兽赶走，去采集樱桃，就等于虎口夺食。
有巢氏敲着竹筒，带着火种一字排开的阵势，启发了风羲。
做鼓很显然是来不及了，等到把鼓做出来，樱桃早就过时了。
族中人一合计，时不我待，立刻着手准备，明天就是驱虎之日。
第二日，天朗气清，野人们知道今天要做大事，于是都起得很早。
其实准备工作从昨天夜里就已经开始了——人手一根大竹筒，竹筒的末端削尖了，还绑着着一捆草。
草团子的里边是湿的，包裹着木炭，在没有完全被熏干之前，草团不会燃烧，只是持续冒烟。
在进入山林之前，华胥氏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任何人把火影子引燃，即使遇到紧急情况也不可以，因为全族几十号人在林中，一旦引发森林大火，有可能全部都被活活烧死。
男女老幼都带齐了装备，然后听华胥氏的号令，便在林中一字排开，从小寨后头开始搜山。
华胥氏最先有节奏的敲击竹筒，接着两侧的人开始响应，最后数十只竹筒同时敲响，同时冒着烟，朝着山林里推进。
寻常的打猎是要动脑子的，而且还要随时调整好身体状态，随时都要准备着与野兽搏命。而驱赶野兽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有节奏的敲击，有节奏的呐喊，让整个山林都热闹起来，让鸟群惊恐扑簌簌的飞走，那便是大功告成。
这场活动，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不仅仅赶走了老虎，他们还带回了几十只受了伤的动物，带回了几十只跳下悬崖摔死了的。
华素华黎以及勾云等人，还采摘了许多熟透了的樱桃。听风羲说吃了樱桃能够预防或者治疗大脖子病，华素吃了很多，跑了几趟厕所。
樱桃成熟的还不是很多，因此男人们自觉的少吃，想更多地留给了得了大脖子病的女人。
五十人的小族，一次性获得了那么大的丰收，华胥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还活着的固然可以养起来，都是食草动物不难养。但那些死了的，这两天不吃光，便会烂掉。
风羲想，看来是该去寻找盐的时候了，没有盐，食物无法保存，太浪费了。
经过这一次搜山行动，在接下来的好几个月里，想要在山林里打到野物，已经太不容易了。
最后，华胥氏决定把这些猎物肉质不好的，味道不佳的都给有巢氏送些去，顺便看看他们族中有什么东西是华胥氏这边用得上的，换些回来。
可是肉还没送过去，有巢氏的人便来兴师问罪了，是小族长亲自带着五六个人来的。
看到如今房屋鳞次栉比，篝火燃遍及旷野的华胥氏，有巢氏小族长，顿时就怂了，想好的一堆台词便咽回了肚子里。
他只是略带不满地对华胥氏说，把野兽都赶走了，都猎杀光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大家以后吃什么？
华胥氏说，大不了以后打猎的时候，走远一点，不必在附近狩猎。附近的山林，专门用来培育结果，到了野果成熟的季节，便可到山里采摘。
华胥氏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的嘴上还是不肯承认这一点。事实上，狩猎吃肉才是活命的主要法宝，至于吃野果，过了季节就没有了，那是养不活人的。
风羲感到奇怪的是，有巢氏似乎并不觉得华西给他的肉足够多，其实两个部族吃个五六天都未必能吃得完这些肉。为何如此贪得无厌呢？烂掉不可惜吗？
除非——除非他们有盐？
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不能直接问有有巢氏人，他去找了句芒。
一开始，句芒根本不知道风羲说的盐是什么，直到分析跟他描述，盐是一种白色的颗粒，放在嘴里尝咸咸的。
句芒又问，什么是咸的。风羲告诉他，用舌头舔身上的汗水，那个味道就是咸的，眼泪的味道也是咸的。
句芒眼睛亮了，他告诉风羲，他曾经尝到过这种盐，似乎是白色的，他不确定。
有一次，有个迷路的野人来到有巢氏小族，为了给他要吃的，便给了他一些那种东西，也就是盐，他当时用舌头尝了一点，味道好极了。
那东西后来被小族长没收了，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吃到过。
句芒明确表示，这一族有巢氏没有盐，不过听老人说过，原先的那个大有巢氏是有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