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昨日种种不足道

叶绿回到家赶忙给骆霞打电话。
一阵忙音过后，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我在给二娃洗澡。”
叶绿只好发信息约她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还特别强调，必须到。
收拾好两个孩子，叶绿才疲倦地躺在床上。
常青哄睡了儿子后，见主卧的灯还亮着，起身查看，叶绿靠在被子上已沉沉睡去。手里握着手机。他拿起手机，刚好弹出一条信息。“好。”发件人是一串手机号码。
翌日清晨，霞光万道铺满小城，大地像披上五彩霞衣。高楼低阁，山峦清风，车辆行人，莫不五彩缤纷，神采奕奕。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叶绿加快脚步走到公司，成功打卡。路上遇到合约部两个女同事，还没等叶绿主动开口，就已经转过头去。叶绿不禁苦笑，倒是节省了口水。
叶绿刚坐下，就听到有节奏的钥匙碰撞声。余总来了。叶绿转过头去，刚好碰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叶绿赶紧低下头。等余总进了办公室，她才把头转向另一边，眼神追着余总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刚坐下，综合部的关雅就噌噌噌进了办公室，手里拎着一个水壶。主动问好后，利落地给桌上的茶杯倒上开水。叶绿正待收回目光，不想余总转过头来，将她的慌乱逮了个正着。黑漆漆的眼睛像乌煤一样，更黑了。
叶绿起身，拉了拉裙子，径直朝二楼走去。贾尚廉正在给桌上的两盆绿植修枝。从窗户透过的阳光照在他不再光洁的脸上，灰白的鬓发间，鼻尖的汗珠上，透亮的眼眸里，整个人散发着朴实的芬芳。
叶绿不忍打扰。大概过了十分钟，贾尚廉修剪完，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汗珠，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叶绿。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贾书记又切换成一本正经的领导模式。
“我是来跟您说明我不能去综合部的原因。”叶绿也不拐弯抹角。
“嗯。”贾尚廉一双清亮的眸子染上一层光晕。
“我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叶绿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理由。
“综合部的核心工作是为领导服务。为人处事的能力才是核心竞争力。而我在集团的工作并没有得到领导的认可。”叶绿剖析着自己，也分析现实。
“希望领导们再三思。”叶绿抬起头，迎上贾尚廉意味不明的眼神。
“好。”
叶绿有些吃惊贾尚廉的反应。好像他已经思考过叶绿的反应以及结果。
可是明明，昨天，他是那么不容置疑的啊。
叶绿带着疑惑回到办公室。正当她盯着手机发呆。一条信息弹了出来。是司言。叶绿点开，是一张图片—一个凉席椅垫。叶绿不明所以。随后一段文字跳出来：坐着你当年赠送的垫子，就想起你的真诚和直率。不管你离开行政部是得是失都是一次百分百的意外。我以本人的人格担保，这与本人无关，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这条信息可谓信息量巨大。叶绿拿着手机久久无所动。
自她进城投，司言就不喜欢她。这是众所周知的。所有人都默认她早晚会被踢出行政部。包括叶绿自己也是这般想的。司言也不止一次对叶绿说行政部人太多了，要精简。他从不安排叶绿参加会议或者活动，哪怕需要她写新闻。所以对于叶绿的流放，多数人认为与司言不无关系。叶绿虽有怀疑，但没有真凭实据，同时也不想把人想得太阴暗。
沉默几分钟后，叶绿回复：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只是经历。人生的偶然藏着必然。挫折折射出自身的问题。功过是非由人评说。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才是主角。
屋顶轰轰乱叫的空调像突然心情变好了，恩赐般送来几缕凉风。叶绿白了一眼头上的空调。平时都不往她这边吹的。
“见风使舵。”叶绿没好气地咕咙着。
叶绿放下手机。过去一切是非都让他过去吧。不管流放的真相如何，目前都不是她能改变和探究的。人总是要向前看，扬长避短，提升自我实力才是根本。没有能力，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践踏。想起刚来的辛酸委屈。叶绿暗暗发誓，一定不舍昼夜。在这唯一可用的平台上，从零开始，学习钻研建筑行业知识，不被轻易取代。
一念及此，叶绿抽出笔和本子，刷刷刷开始写着未来规划。突然似有所感，抬头一看，余总隔着两个工位，正看着她。见叶绿看过来，又折回办公室。叶绿意会，连忙起身跟进总经理办公室。
“把门关上。”刚一进屋，余总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