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照顾

午后的雨，来得凶猛，去的也快。
桑梓楼中，音八捂着鼻子看着眼前这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孩儿，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儿。老大一回来就把人丢给他，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只剩他对着这个小孩儿大眼瞪小眼。
音八试图跟她交流，“我叫音八，老大给我起的。你呢？老大给你起名字了吗？”
阿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还是没有习惯说话，毕竟，也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她又试了一次，发出了低哑的声音“阿九”，好歹是说出来了。
“阿九？哈哈哈哈，老大取名字还是那样随便！”音八笑道，他还想再逗逗这个新来的看起来沉闷无比的小家伙，可阵阵腐臭味直冲脑仁，“走走走，先带你洗澡去，实在是太臭了”
音八带着阿九来到了一所小院前，靠近院子便能闻到清新的药香味，园子里，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似在闭目养神。
“这是羽一的药园。看你这一身伤，来这儿泡个药浴是再好不过的了。”音八本想伸手拉拉阿九，却又嫌弃得把手收了回去，摆摆手示意阿九跟上来。
听到脚步声，园中的人睁开了眼睛。这人相貌普通，可那双眼睛却有着十分少见的浅灰色瞳孔，再加上身上的一袭白衣，整个人都“淡”如山水画般。
“先生看我带了谁来！”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男子神情柔和，仔细打量着阿九。
“老大带回来的！叫阿九！”音八随手拿着果盘里的桃子就往嘴里送，他就知道那筐蜜桃肯定被送到这里来了！凰次那个死丫头！千方百计防着他，结果他不还是轻轻松松吃到了么！想到这儿，音八顿时心情大好。
“阿九？”羽一招了招手，“你过来些，让我看看。”
可能是这园子中的药香味，阿九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羽一跟前。近看才发现，羽一坐在一辆木制轮椅上。
阿九一走近，音八立马躲得远远的，叫着：“先生远远看看便好，为何还要离这么近？她身上的死老鼠味先生难道闻不到吗？”
羽一看了音八一眼，音八立马噤声。羽一拉起阿九的手就开始把脉，丝毫不在意那手上的烂疮脓血已经流到他的衣袖上，随着把脉，眉头渐皱，这孩子的脉象，明明是一副将死之人的脉象，脉象微弱，可她却好端端地站在眼前，羽一行医二十载，还从未见过此等情况。
“昆布，将姑娘带下去洗干净后，泡入药浴，等我过来清理伤口。”
“是。”不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高大壮汉，声音浑厚，“姑娘请。”
可阿九却没有动，而是直直地盯着音八，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手中的半颗桃子，音八瞬间就明白了，不过还是说“你先洗干净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一桌子的菜！洗完就能吃了。”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让一个臭熏熏的人上饭桌吃饭还是很让人难受。
这一回，阿九乖乖地跟着昆布来到了后院，将她交给了一个侍女，自己去备洗澡水。因为阿九实在是太脏了，若是直接去泡药泉，怕是能把药泉都给染脏，所以要先清洗，再泡泉，这一来二去，废了不少的时间。
昆布过来叫羽一的时候，音八跟他下棋已经输了三把，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来时的兴致，“先生且去吧，我回去了。”声音蔫蔫的。
“無殤可是把阿九交于你照顾的？”
“也是哦。你瞧我，输棋输的倒把她给忘了。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伤口清理好了带她去朱四那里蹭饭吃，反正也快到饭点儿了。”音八一下催促着羽一，一想起朱四，啊不，是朱四的做的菜，他的口水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