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个失去梦想的老人

身为星环集团董事长，程心没有辜负联邦政府的厚望。
凭借着昔日维德对她的承诺，她轻而易举地让这个110岁的老人手下的士兵放下了武器。
星环城的自卫队都拥有着反物质子弹。
这种子弹的弹头是一个超导容器，内部高度真空，用磁场把一粒小球悬浮在正中，避免它与外壳接触，这一小球就是反物质。
弹头里面的反物质利用约束磁场来稳定。
只要子弹射出，集中目标，反物质小球就会接触外壳，随之便会产生正反物质泯灭，撕裂一切。
小小的一颗子弹便能破坏整个庞大的星环城的结构。
让庞大的太空城在旋转中解体为碎片，在泯灭的闪光中彻底毁灭。
这是一种对于未来也是一种新技术的武器。
这些东西能在谈判中放出，太阳系联邦政府或许会勉强同意维德的要求。
允许他们在500个天文单位之外的星空中建造一个用于曲率驱动引擎的实验基地。
程心看着这一切，却摇头说道：“立刻停止战争，准备停止一切抵抗，把所有的反物质交给联邦政府。”
“再考虑一下吧。”维德的语气中罕见的露出了那种无助与乞求。“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人类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小女孩的手。
“我选择人性。”程心回想起那些高举着显示她照片的民众，语气坚决的说道。
程心的心中回想起了130多年前在联合国大厦怀抱婴儿的感觉，现在她感到自己怀抱里的婴儿面对一群恶狼。
而她只想尽自己的力量保护怀中的孩子，让战争不要再降临到人类这个脆弱的种族中。
不能再让这些野蛮的男人毁掉这个美好的世界里。
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维德最终遵守了承诺，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一瞬间就老去了很多，似乎精气神都被夺去了。
他站在自己花费了无数心血的曲率实验机器前，看着面前的程心下达了关于人类命运的判决。
维德没有去看任何人，他只是盯着那个放着程心头发的曲率实验平台，那就像一座神圣的祭坛。
那种坚强不可打败的目光黯淡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熄灭了，永远的熄灭了。
岁月坍塌了下来，压在了这个年迈的老人身，他显得疲倦无力。
在30秒钟前，强壮的他可以打死一头牛，但现在，他只能吃力坐在一张别人拿过来的椅子。
将所有的反物质子弹收拢起来后，维德吃力的站起来，慢慢掀开了曲率试验平台的玻璃罩，对着光洁的曲率驱动平台轻轻吹了一口气。
平台面用于实验的程心的头发被吹走了。
维德吃力的盖透明罩，抬头对程心微笑了一下。
“你看，小女孩，我遵守了承诺。”
话语落下之后，维德没有再去看程心，而是平静的坐在凳子，看着那遥远的星海，那是人类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他的眼角出现了一滴晶莹的水花，或许是他此生唯一落泪的一次。
维德独自一人，就那样看着星空，看了好久，好久。
程心跟艾aa离去，他也没有在乎。
毕高峰喊了他好多次，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维德就跟一个雕塑那样，看着星空，看着人类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直到黑暗彻底的笼罩了实验大厅，维德才开口说道：“我们失败了，正如那个年轻人预料的那样。”
“不用这么难过，我们可以隐藏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实验的，希望总是会有的，维德。”毕高峰说道。
“没有机会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该走了。”维德努力站了起来，身体一向强壮有力的他，现在居然如同一个老人那样颤颤巍巍的走路了。
“别放弃啊，维德，我们还有希望的。”毕高峰说道。
“我没有希望了，那个女孩看不清，我看得清。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联邦政府跟其他集团不会让我活着，即便是这场战争没有打起来也是如此。阻止飞船研究的正是他们这帮人，研究光速飞船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其他集团股东过于分散，根本不可能投入研究这一个根本没有收益的项目。联邦政府不研究是因为票在那些人都手。”
只说了几句话，维德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政府不研究飞船，甚至连理论也禁止研究，你真的觉得他们是尊重人权吗？想要本着大家一起死的想法吗？他们不会死的，末日飞船计划，第二家园计划，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拿着这些废纸在忽悠那些民众而已，记住，任何违背人类本能的法案，都是糊弄人的。”
“那你为什么不向那个女孩说清楚。”毕高峰说道。
维德看向同样年迈的毕高峰，“难道我们没有试过吗？执剑人那一次。”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一艘联邦飞船落下，联邦士兵开始接管星环城，逮捕他们这些反抗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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