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新芽

原始的森林中伫立着一幢简陋的木屋，就算是和一般森林部族居住的树屋相比都显得有些寒酸。然而今日这里却分外热闹，仅有一个出口处围满了人，他们向内张望都想要知道结果如何。
这里就是最初的心火营，在得到翁主的认可后，回玉和赤原两个部落就合力出人在这里搭建了这个木屋。时间仓促还没有进行完善扩建，但这并不能影响其他人的热情。最重要的是，一个部落只有十五个名额，一旦人满便会停止筛选，大家都是挤破脑袋向更进一步，也想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选中。
“诸位莫要着急，我们会在最后再进行人选的决定。而且三十人并非最终人数，心火营会在时机成熟后进行扩建，到时依然有机会。”神风烈站在屋外维持秩序，他预感到会有不少人来参加报名，然而这个人数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玥已经清楚的说明心火之力可能存在的风险，也明说自己对心火的理解并不十分透彻。只是那种力量还是压过了对危险的恐惧，今日来此的人不下三百。
又有一名少女走进了木屋，其中坐着玥和目无尽二人。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父亲是部落的首领，自己也想和父亲一样守护自己的部族。然而真等到进入这个木屋后，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目无尽笑道：“不用紧张，接下来按我们说的做就行。首先说说你学习心火的目的吧，就当是聊天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目无尽想要和少女谈天说笑，而是因为学习心火的动机将会决定这种力量会不会有跑偏的风险。很多人都会粉饰自己的真实目的，然而这样的小聪明往往逃不过目无尽的眼睛。
少女显然没想这么多，她没怎么思考道：“我想想父亲一样保护部落。我要告诉他就算我不是男人也能拥有保护的力量。那个，我曾经见过双神之间的战斗，是不是学会了心火后，我也能想他们一样拥有力量呀。”
目无尽笑了笑，真实单纯的目的，想法也有些幼稚。目无尽刚想说些什么，玥就先一步问道：“所以你学习心火，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吗。如果你的父亲不是守护部落的首领，你还会想要掌握这心火之力么？”
少女一愣，一时间没有听懂玥的意思。她不知道玥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是错。玥听得出来少女没有欺骗自己，她的想法和她说出来的一样。然而正是这种最纯粹的目标，往往才会走向极端。
“我不知道，”少女有些支支吾吾：“或许你说的也没错。现在的我没法给你答案，我想证明我也能和我父亲一样，我也想守护部落。但是二者间的关系……”
少女说不下去，她不想这么直接的面对这个问题。目无尽赶紧安慰道：“好了，你也别想太多，玥他也不是在故意刁难你。心火之力是未知的力量，我们也必须慎重。玥你也是，她年纪还小，怎么懂得这么多，有这份心就是好的。”
玥摸了摸头道：“目将军教训的是。你不用太在意，我们赶紧下一项吧。”
少女点点头，然后在二人面前坐下。她的面前是一座木台，上面摆放着三个看似很平常的事物：一碗清水、一块枯木还有一颗近乎透明的晶石。
玥指着着三个东西对少女道：“选一个吧，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无论选择哪个都不会对结果产生影响，若是真不知道选哪一个，那就挑一个喜欢的来吧。”
少女好奇的看着这三个平常之物，将先前的事情放在脑后。如果和心火有关的话，这些东西一定很神奇吧，嗯，我不能被这表象迷惑，少女如此想到。
只是少女并不清楚的是，这三个东西还真没什么特别的。瑶歌曾经告诉过玥，这心火与空气水源一样，每个人都无时不刻与其相伴，唯一的不同只在强弱性质上的区别。既然如此，身边的所有事物都能成为测试甚至激活心火的本源，就像荒灵部族选择黄沙一样。
当然，荒灵部族也会寻找像赤晶一样的带有特殊特制的事物。所以玥也有所考量，那清水所选的是清晨雨露，是大森林中最为纯澈的水源；枯木挑选的是一块自然死亡的树干，围禁在几块岩石中封存，几乎没有受到外界的侵袭；而那晶石则是飞马部贵族才能拥有的宝石，其中杂质很少，近乎于无。
这三样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纯粹。用这三个东西进行测试，无疑需要被试者拥有很强的感知能力。这是玥设置的第二道坎，无论目的是否符合自己的预期，没有足够的潜能还是不占用这宝贵的名为为好。
少女犹豫了一下，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所谓的感受是什么。但既然自己出身在这片森林，那和植物的亲近显然更胜一筹。
“那我就选这块枯木吧。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少女指了指枯木然后就看到玥将手伸了过来，并听到道：“来，把手伸过来。之后你要仔细感受四周的一切变化，尤其是这块枯木的变化。”
少女将手伸了过去，放在了玥的手心上。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身体，那种柔和又安全的感觉，几乎想让人就此沉睡。
不行！少女打起精神，现在可不是享受的时候。她盯着枯木，不想放过一点细节。
起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只是从少女的感觉中，确实有什么开始变化。慢慢的，那枯木似有一些动静，少女赶紧全身心投入到观察中，这种情况说不准会不会继续存在。
玥并不着急，每个人用的时间都是不同的，当然也存在最终也没能成功的案例。少女显然已经进入自己的状态，此时自己更不能打扰她。
玥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少女甚至没有发现。玥在送入自己的心火之力后，就像落入死水的石块，涟漪已经出现，能否形成波澜就看她自己的了。
少女紧张又兴奋，她不敢有所动作，上身甚至因为向前探出而有些酸痛，逐渐她的世界中似乎只剩下这块枯木，它扎根在地下，而她则俯视着枯木的成长。
最终，那枯木就像经历了千万年的生长，终于出现了神奇的变化：“我看到了，它抽出的新芽。”
……
天色渐晚，人群也都各自回去。一天的筛选无法覆盖到所有人，这日子恐怕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玥、神风烈和目无尽走出木屋，也向着部落返回。木屋越来越远，最终化作森林夜色的一部分，再也看不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