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凭什么找你

“哦，对，你们都还没见过他。”云纾雪回忆起上次他到学校时的情景：“上次迎新晚会的时候，他来后台接小草，你们是没看到啊，在场的其他女孩子一直偷偷往他那看，还阵阵窃窃私语。”
小艺问：“靠颜吗？”
“算是，毕竟确实是颜高。但关键还是他的人格魅力吧，谦谦有礼，温柔如月……”
温柔如月？言谖草努力联想这个词跟韩子煦之间的关系，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对又不对。
“……但那些，我猜都是假象，那家伙心机肯定很重。”说完云纾雪拍拍言谖草的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对你喜欢上他这件事，深表同情。”
言谖草朝她投去懒懒一瞥，叹了口气：“我也对我自己深表同情。”
她听着窗外传来的海浪声，把自己大字型扔进软被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原本四个女孩兴冲冲说好的不眠之夜，就这么不了了之。
两天一夜的团建，很快就结束，言谖草又回到宿舍——教室——食堂——书店四点一线的生活。
这天晚上，她刚从食堂出来准备去书店，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回头，看到民族乐器社团的团长，尴尬地道了声好，她并不知道这位团长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人家姓陈。
“陈学长，你来吃饭吗？”话才说完，言谖草更觉尴尬，这个点来食堂除了吃饭也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了吧。
陈君其不甚在意，笑说：“是啊，刚好碰到你，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有时间吗？”
“会谈很久吗？我现在要去书店，可能来不及。”
“那这样，我加你微信，到时候微信说，就不会耽误你时间了。”说着，他拿出手机：“我扫一下你。”
言谖草打开自己的二维码界面，陈君其添加好友成功后，也没再多寒暄什么，这倒让她松了口气。
当晚书店忙完后回到宿舍，言谖草才发现陈君其大概是还没出食堂就给她发了条信息：
——言谖草你好！元旦的时候市里有个校际的文艺演出，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可能是看她没回复，以为她为难，陈君其过了二十分钟又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趁着大学最后一年再试一次。往年我一个人报名参加，总是被刷下来，之前看你在迎新晚会上的表现，我知道这一定是你苦练了很多年的成果，想着如果跟你合奏的话，也许应该可以成功。如果你没时间，虽然会遗憾，但是也没关系。
信息最后还附上一个笑脸。
言谖草看了这两条信息许久，然后点开手机键盘：
——学长，不好意思，刚回到宿舍，现在打开手机才看到你的信息，让你久等了。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的水平我自己知道，勉强只能自娱而已。如果要参加校际的表演的话，我没有什么把握最后能在舞台上演出。
这条信息发出去，她忽然又后悔起来，这话术看起来好像就是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一样。然而她想撤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没关系，只要参加了，能跟你一起去试一试，成不成功都没关系。
言谖草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答应，毕竟借琴的情要还。
成败得失在言谖草眼中不是那么重要，但想到陈君其的切切期盼，她想既然答应了人，还是应该尽全力去准备。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准备的时间还算充裕，于是她除了原先的四点一线之外，多了一点——练习室。
她的琴没带到学校，所以还是只能借用人家的放在练习室的。言谖草曾经问过陈君其，这样总是借动别人的琴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我已经跟那位同学打过招呼，也征得了她的同意，你就放心在这练吧。这把备用钥匙也给你，你什么时候方便想来练琴都可以。”
她连连摆手：“这不太好。我不是社团的人，这钥匙我不能拿的。”
“你就拿着吧。”陈君其一把抓过她的手把钥匙放在她掌心。“我有时候可能来不及过来给你开门，或者你要练习的时候我刚好走不开，这样就很浪费时间。有了钥匙我们都方便很多。再说，凭你的能力要进社团还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你要是没意见，现在就可以成为社团成员。”
“这……好吧，那我先收下。等到时候事情完了之后再还你。”对于他的入社邀请，言谖草没有正面回应，她不认为自己还能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就像现在，她只能趁上午没课的时候过来练两个小时，如果社团的其他人要过来练习，那她也只能把地方让给人家。
言谖草摊开打印出来的减字谱，这首《笑傲江湖》难度系数不能算低，好些节奏紧凑的段落非常考验指法的醇熟度。她之前练的曲子都是慢节奏，对这种偏快节奏曲目的把握显得有些生疏。但因为是兴之所在，她倒不觉得枯燥，反而跃跃欲试想挑战自我。
就在她聚精会神地对照曲谱下指拨弦的时候，原先怕会打扰别人而被她关上的门，忽然毫无预警地打开，把正对着门口的她下了好大一跳。
烫了一头浪漫大卷发的女生踏步而进，言谖草看着她一言不发直直走过来，干笑一下，轻声问道：“你好！你要练……”
没等她说完，女生便开口打断：“这琴，是我的。”
对方紧迫的视线让她觉得有些压力的同时，又觉得莫名其妙。陈君其不是说已经征求了琴主的同意了吗，照理说，就算是巧合之下跟人碰上了，也不应该是这种诡异的状态啊。
“那……谢谢你愿意把琴借给我。给你添麻烦了。”言谖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友好。
女生毫不客气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皱着眉说：“你就是迎新晚会上弹琴的新生？气质也不过如此，凭什么找你去。”
气质？那是什么东西。言谖草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跟这个形容词产生联结。但她没有多言，眼下的气氛让她十分不自在，原先练琴的兴致也没有了，于是起身打算改天再来。
“打扰到你实在抱歉！我就先回去了。”她有些狼狈地朝女生笑笑点头，往门口走去。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琴？别人的东西用起来就那么方便？”
言谖草想了想，尴尬地回应：“我觉得把琴放在宿舍不太方便，而且也没想着会用得上，就没带来学校。”
女生闻言一脸不爽：“你这意思听起来，就说我把琴带来学校是显摆呗！”
“没有啊。不是……”
“你要觉得我显摆的话，那你去报名参加什么表演啊？乖乖在教室、在宿舍，捧着书立个学霸乖乖女的人设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