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毕业舞会

“没合适的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再找。毕竟是社会新人，我已经有觉悟了。”言谖草耸耸肩。
看她怪里怪气的表情，安安好笑地说：“少装模作样的。我先说好，就算到时候入职成功了，掌握你生杀大权的可是段老板啊，以后挨批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遵命！”
就这样，言谖草在留音琴馆教起了幼儿班。除了春节期间，她整个寒假都待在了琴室，和家人相处的时间跟以往相比，忽然少了很多。平常下班回到家，还可以跟韩父韩母坐下聊会儿天，但跟韩子煦却几乎碰不上面。
为了尽量多赚点钱，她跟安安申请的课程排得很满，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晚上还有一节，回到家基本上都是晚上九点以后的事情，要不是偶尔几次看到韩子煦下楼倒水或者在客厅看书，她几乎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上次的“电话事件”他们后来谁都没有再提过，言谖草却是多少有点庆幸。毕竟若是他真的问起来，不管是一如既往的调侃取笑，还是郑重其事的探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像以往一样，碰上面时，韩子煦依然习惯噙着笑意捉弄她，然后淡定看她窘迫的样子挥袖而去。虽然有时候言谖草忍不住恨得牙痒痒，想咬他一口以泄愤，但事后却总会觉得心情轻松许多。
也许，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自己，面对这份感情。眼下她必须面对的，是大学毕业之后，自己的规划以及妹妹的学费。
当然，最迫切的还是妹妹的学费问题。
鉴于言谖草自知身负“重债”，所以她提前跟韩子煦“申请”过，将“还款期限”延迟至毕业找到工作后。
她还记得那天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韩子煦探究的神情。
“虽然我是一个很大方很好说话的人，我也没指望着你会马上还清你的负债，但我实在是好奇，之前还信誓旦旦一心要把这笔‘债务’结清的人，怎么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最近很缺钱吗？”
言谖草脸色微微一僵：“我一直都很缺钱啊……”
韩子煦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然后耸了耸肩，便转身走了。言谖草自动将他的行为翻译成同意，正式开启了她为妹妹学费而赚钱的日子。
寒来暑往，时间过得很快，寒假匆匆便结束了，回到学校的言谖草再次步入上课——打工的学生生活。期间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她统统都没有参加，无论游说的人怎么磨破嘴皮子，她都没有点头。
只除了，韩子煦的毕业舞会。
莘大每年都会为毕业生举办一场毕业舞会，并不限定大四的毕业生参加，但只有他们可以携带校外的同伴，只能携带一位且必须登记。
这每年一度的舞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第一支舞由毕业的主角们主动邀任意在场的人为舞伴，被邀者不论男女都不能拒绝。如果被邀的人也是毕业生，或者两人以上邀的舞者是同一个人，那么选择权在被邀者手上。
第二支舞则反过来是参加舞会的非毕业生向场内其他人邀舞。
这是表白的大好机会。若两支舞的舞伴都是同一人，那他们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所有晚会的“主角”们都期望在这天，向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或白雪公主邀舞成功，并且祈祷自己所中意的对象也会向自己邀舞。但也有的人只跳了第一支舞，就从此坐在休息处，或默默消失。还有很多人是根本不想参加这样的活动，只礼貌性跳完两支舞就选择闪人。
言谖草以为，韩子煦是不会在意这种social形式的活动，但没想到他居然说要带她出席。倒是韩母得知后，在当晚使尽浑身解数给言谖草打扮。
“噔噔噔当！我们全场最靓的囡来啦！”韩母一脸得意地带着言谖草下楼。
一身水蓝色的小洋装，不规则裙摆柔顺地垂贴在圆润的膝盖处，露出白嫩的小腿肌肤，搭配纯白的高跟凉鞋，平常随意扎起的黑亮长发简单绾起，有几缕却调皮地垂在脸颊两侧，恬静中带有一丝凌乱的美感。
韩母的话让言谖草难得露出一抹纯少女的羞涩，脚下的高跟鞋没有上次新生晚会的时候借的那双那么高，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在下楼梯的此时。
韩子煦一回头就看到这样娇羞又小心翼翼的美人缓缓从楼梯走下，朝自己而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一个念头没来由地升起，当他意识到之后，不经意地一愣，再不动声色品了两秒钟，最后决定把它抛之脑后。
“可以出发了吗，我的小公主？”他掌心向上，无限温柔地朝她伸出右手。
公主？
言谖草想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听错，再看着眼前厚实的大掌，视线沿着他的臂弯缓缓往上移到他的迷人的笑脸上，然后说：“想取笑我的话不用忍着，我又不是没经验。”
韩子煦这下愣得很明显，没想到她会提起这茬。
他扶额低笑一声：“这样啊，真的是有点危险呢。”
“什么？”
“没什么。走吧。”他重新朝她伸出右手，依然笑得迷人。
言谖草想了想，最后慢慢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颊边缓缓染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嘴上还不忘嘀咕：“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刚刚明明说了一句什么。”
韩子煦一身剪裁合身又不显夸张的西服，把他修长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伟岸，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一般，俨然是所有女孩子的梦。这样耀眼的他让言谖草无法控制自己剧烈的心跳。
但她想，今晚的他跟自己站在一起，必定会暗淡了属于他的光芒吧。
这样的想法让她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
老实说，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韩子煦会邀请自己参加他的毕业舞会，他明明知道，她的跳舞细胞发育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