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路见不平

站在林府门前的男子，微笑着转过身来和林知西寒暄说话。
目睹这一番场景的袁青鸾，则有些呆滞地没有跟上林知西的脚步，呆呆得站在原地不动。
那一日在酒楼外的匆匆一瞥，比起今日所见，袁青鸾看得更加清楚了。
“陆大哥，陆家和我们林家是故交，尽管长姐婚事已定，陆大哥也不必如此避讳。”林知西性情疏朗，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如若不是我正好出来，你还要在门外等多久？”
“偏你性子急，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让人通报而已。”陆云迟失笑。“不过是寻得了一副她喜欢的墨宝，想要赠予她做贺她即将大婚的贺礼罢了。你来得正好，劳你替我送一趟吧。”
“陆大哥，可是我正要和.....”林知西欲言又止，忽然想起了身后的袁青鸾。
袁青鸾总算回过神来，和林知西及时对上眼，在林知西不知该要如何介绍她时，袁青鸾冲着她眨眨眼。
林知西会意，只模糊着说袁青鸾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是她新近认识的好友，今日相约一起出门游玩的。
“陆大哥，我让百合跑一趟吧。”林知西示意百合上前。
“多谢。”陆云迟将手里的东西仔细得交给了百合，又嘱咐林知西。“你们两个姑娘家出去游玩注意安全。”
陆云迟走后，袁青鸾立刻拉着林知西上了她一早安排好的马车，追问陆云迟的身份。
“他是威远伯陆家的长子，我们两家是世交。”林知西虽然心中费解，但也回答了袁青鸾的疑问。“陆家的孩子们和我们都是自小相识，自然会熟稔些。如今长姐和四皇子殿下定了婚事，陆大哥才会想着避嫌的。”
林知西慢半拍地想到了陆云迟不愿亲自将贺礼送入林府的原因，也顺带解释了一句。
而经此一遭，袁青鸾终于知道陆云迟在书中的身份了。
他就是那个对林知南念念不忘的竹马，他不仅为了林知南舍身做了袁青鸾的面首，更在最终诱杀袁青鸾的局中当了诱人的饵。
可让袁青鸾着实没有想到的是，身为作者的江可可会让书中的陆云迟长得和沈涵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你不必解释那么多的。”身为身处局中的局外人，袁青鸾知道就算没有与袁锦瑄的婚事，林知南也不会嫁去日渐衰微的威远伯爵府。“不过那位陆公子看着倒与帝都那些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弟不太一样。”
“嗯，威远伯爵府不得陛下看重，陆大哥走不得荫封之路。”林知西倒是真心为陆云迟惋惜。“但是陆大哥的确和那些个纨绔子弟不同，是真的苦心读书，预备着参加今年的恩科呢。”
的确，不得圣心的威远伯爵府子弟是走不了荫封这条路的，可便是陆云迟苦心读书参加恩科，即便他真的是个有才学的，也有很大可能会在殿试之时折戟。
对了，眼下再过两个月便到了开恩科的时候了。
马车走在帝都的街头，一路上能看到路上已经多了许多读书人装扮的少年人。
“我父亲说了，待今年恩科放榜的时候，也去榜下为我捉了丈夫来。”林知西趴在窗前，笑嘻嘻地同袁青鸾说道。“公主觉得这样如何？”
榜下捉婿这个习俗是帝都的旧例，像是林知西这样出身的姑娘，若是家中更喜欢读书人的话，便会趁着恩科放榜时，选了中了榜的年轻男子强请去府里询问是否已有婚配。若是年貌相当又无婚配的，便会立时定下一桩姻缘来。
“那得看林大学士的眼光如何了？”袁青鸾掩唇笑道。“婚嫁是人生大事，也得要你喜欢才好呢。”
“我觉得读书人没什么不好，到时候让父亲替我选个有些才学门第又比我家低些的就好。这样他有父亲扶助仕途走得顺，我高门低嫁也没人敢欺负我，这样也挺好。”林知西活得十分通透。“再加上我还有一位即将要做皇子妃的姐姐，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你这么想也挺难得。”
今日袁青鸾和林知西是要去郊外散心的，马车一路晃悠悠地出了城。
结果出了城后不过半刻钟的路，二人只听得前方一阵喧闹，紧接着马车便停了下来。
“殿下，前头出了乱子，有马车拦了路。”坐在车辕处的流风掀了帘子。“奴婢要不要现在过去问问情况还是？”
“你先别急着过去，等等看情况。”袁青鸾摇摇头说道。“左右我们也不急着赶路，等等无妨。”
“哎，公主快看。”林知西眼尖，一眼认出了前头拦路的马车。“那可是成王府家的马车。”
成王是燕帝的兄长，燕帝的诸位兄弟中成王和燕帝的关系最为融洽。甚至在先帝离世后，燕帝特许了成王生母荣太妃出宫到成王府养老。
成王更无心政务，只领了一个宗人府正的闲职，整日里时腰里揣着烟筒、手上捧着鸟笼在帝都四处晃悠，偶尔来了闲情逸致还会出外游玩。
“流风，既然是成王叔家的马车，你还是上前去问问吧。”袁青鸾转念一想便改了主意，嘱咐流风道。
流风得了吩咐，放下车帘快步朝前去了。
“回殿下，前头确实是成王府家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的是成王府家的七小姐和她的生母隋姨娘。”片刻后，流风返回。“马车被人砸坏了，这才停在路当中挡了路。”
“帝都竟有人敢砸成王府的马车？”袁青鸾听罢觉得十分惊讶。“是谁动的手？”
“动手的也是成王府家的下人。”流风顿了顿又说道。“是成王世子领的人。”
前方马车里，受了惊吓的袁荷躲在隋姨娘的怀里大哭不止。
“世子，我们姑娘受了惊吓。”马车外的几个丫鬟试图揽住成王世子手下的人。“马车里还坐着姨娘，求世子放过。”
“我是成王世子，想要见见我的妹妹，怎么就不行了？”成王世子袁檀陵眉目冷峻，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