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事坏事

静妃数落过女儿后，也只能干巴巴说些安慰林知南的话。
林知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不由地落下泪来。
“嫂子或许觉得我的话说得不好听了，可是我却是为了嫂子的将来考虑。”袁青鸾假装没看见静妃冲她使的眼色，再度开口。“哥哥是个怜贫惜弱的男子，贺侧妃是庶出，哥哥对她生出怜惜之心也是正常的。嫂子与其强势和哥哥争吵，导致夫妻离心，到时候闹出来不过是让外人有机会看笑话了。”
林知南新婚不久却骤然间被丈夫冷落，一气之下选择进宫向丈夫的生母告状，还没得到安慰，就被袁青鸾之前那一番不好听的话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眼下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
“多谢公主提醒，是我想得差了。”林知南抬手揩去泪水，微笑着说道。
“嫂子真的想通了就好，嫂子是父皇亲自挑选给哥哥的皇子妃，无论如何贺侧妃和陈侧妃始终都会低你一头，即便她二人日后早于嫂子诞下子嗣，她们的孩子只能唤嫂子为母亲。哥哥虽心软却也明理，断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糊涂事来。”袁青鸾转头冲流风说道。“你个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快去寻些冰来给我嫂子敷敷眼睛。”
明面儿、暗地里盯着华阳宫的眼线不知道有多少，要是林知南这个四皇子妃双眼红红的走出华阳宫去，不知道会生出多少闲话来。
流风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出去了。
林知南心高气傲却不是个蠢的，自己嫁的不是一般人家，就算是袁锦瑄真的宠妾灭妻又如何，最严重的结果不过是闹到燕帝跟前，让袁锦瑄被申斥一通罢了。
嫁到皇家便没有什么和离亦或是休妻的退路了，事情闹大说不定还会影响到父亲和兄长的仕途。
流风很快取来一包冰块，用厚厚的帕子仔细得裹好了送到了林知南的手边。
林知南的眼睛消了红肿，心情已然彻底平复了下来。
静妃为了安抚她，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对碧汪汪的翡翠镯子取下来，拉着林知南的手亲自给她戴上去，又留着她吃了午饭。
林知南乖巧得收下了东西，伺候着静妃午睡后才告辞出宫。
袁青鸾站在廊下，默默注视着林知南离开。
“殿下午后不歇息一会儿吗？”流风走过来，站停在袁青鸾身后。“你才和两位侧妃说过话，没几日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会不会不太好。”
“这些妻妾争宠的事情哪家后院里没有，哥哥后院里不过才一妻两妾而已，已经算是事少了的。”袁青鸾不以为然得说道。“陈侧妃年纪小还没开窍，贺侧妃倒是中用。”
“听说贺侧妃的生母于姨娘都快四十的年纪了，仍然深得昌国公宠爱，在贺侧妃出嫁前不久又怀了身孕。昌国公大喜，因此不顾昌国公夫人的阻挠，执意给贺侧妃加了嫁妆。”流风早早儿打听来了这些事情。“想来于姨娘早就把自己的本事都倾囊相授给了贺侧妃了。”
“又有身孕了？”袁青鸾听罢都不免有些咂舌，这个于姨娘当真是有本事的，连着她之前生育下来的七个子女再算上如今她肚子里的那一个，昌国公的子嗣竟有八成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希望贺侧妃也能有她生母这般的运气，能早日给我哥哥生下个白胖胖的小子来。”
“还有一桩事情要回给殿下，前些日子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将沙云提了上来，许她可以到殿下近前伺候了。”流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又凑近了才说道。“我观察了好几日，她警醒得很，没有吩咐的时候都是恨不得绕着殿下走的。”
“应该是我的二皇兄谨慎才是。”知道沙云是袁锦珀养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后，袁青鸾本可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她。“好好养着她吧，总有一日许能派上大用处。”
半个月后，袁青鸾和林知西约在宫外见面玩耍。
林知西红着脸把自己已经定亲的事情告诉了袁青鸾，袁青鸾惊讶追问与她定下婚约的人是谁。
“他叫韩朗，是今年恩科的探花。”说起未婚夫，一向大咧咧的林知西首次露出含羞带怯的少女模样，捧着脸颊说道。“他的父亲也是我父亲的旧识，此次他父母陪同他一同来了帝都，曾经前来府中拜访过。在放榜后，他父亲、母亲便找了媒人到我们府上提亲。”
“原来是那位韩探花。”听罢林知西的话，袁青鸾这才想起。“那位韩探花不仅学问好，听说生得也是极好，而且听说如今他在帝都抢手得很呐。”
“嗯嗯，他生得的确很好看呢。”看起来林知西对自己的未婚夫可谓是十分满意了。“就是再抢手，他如今也是我的未婚夫啦。”
临回宫以前，袁青鸾忽然叫住了准备登上自家马车的林知西。
“公主还有什么事吗？”被叫住的林知西，疑惑地转过身来。
袁青鸾撸下自己手腕上的一个赤金绞丝嵌着红宝石的镯子，几步上前拉过了林知西的手，把那个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定下了婚事本该是送你更好的东西，只是今日我没得准备，先用这个替着。”对在这个地方唯一的朋友，袁青鸾拉着她的手真心说道。“等到了你成婚的日子，我一定给你准备好厚厚的礼，敲锣打鼓地送给你。”
“哎呀，这镯子真好看。”林知西性情疏朗，坦然收下了袁青鸾的镯子。“那我就等着公主的厚礼啦。”
第二日一早，因着正好是十五，静妃循例带着袁青鸾去给皇后请安。
待皇后身边的虹绡领了静妃母女二人进殿后，她们这才发现竟然有人来得比她们还要早。
“你们来了，都快坐下吧。”皇后仍旧是一副端厚、慈爱的模样。“今日本宫这儿真的是难得如此热闹，你们母女来得也是巧，就一起留下来等用过午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