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光明的未来

“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邹赫连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希苒。
季希苒沉默了一下，“《斗破苍穹》是大凡的新书，我相信大凡。”
“大凡？就是那个《江城子.记梦》的作者对吧？”邹赫连道：“没记错的话，他是写诗词的人，对吧？小苒，你应该知道，诗词与长篇小说，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他不一定能驾驭得了啊。”
“我看过《斗破苍穹》的简要大纲，我觉得大凡有这个能力写好它.....”
“不是能不能写好的问题。”
邹赫连揉了揉眉心：“关键的是，小苒啊，这么多的推广资源给这么一个要深度没深度，要文学性没文学性的作品，要是这个《斗破苍穹》扑街了，你要怎么办？”
“就算《斗破苍穹》没有成为爆款，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季希苒看向邹赫连。
邹赫连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她。
季希苒接过文件，看了两眼后，神情严峻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干涉你这个决定了吧？”邹赫连淡淡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大夏文学网家底虽然厚实，但现在也是群狼环伺，我们网站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爆款书了，你这样做，会让本来有机会成为爆款的书失去这个机会，你明白么？”
“这个文件上面说的是真的么？”季希苒面色发苦，“朝廷下达专项文件，要求大夏文学总会在全网范围内建立热书榜单，根据热书所属网站分配扶持资源的事儿，是真的么？”
“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已经有判断了。”邹赫连看着她，“朝廷专门下发的文件，会有假的么？”
“为什么？”季希苒有些不理解，朝廷这样做，不就等于是在打压他们大夏文学网么？可大夏文学网是官家控股的啊！左手打右手？
“没有什么为什么。”邹赫连声音平淡：“你觉得我们大夏文学网现在的日子安逸不？安逸是吧，哪怕很长时间没有出一本镇站爆款，我们也能优哉游哉的混日子，因为我们背靠朝廷，吃着皇粮，根本用不着跟别人竞争去。”
季希苒沉默，没说话，因为邹赫连说的是事实，自从大夏文学网企改归入朝廷直辖之后，日子就越来越悠闲了，铁饭碗呢，能不悠闲吗？
“有压力，有竞争，才会有成长，朝廷这一次的文件意思很明显，以后，我们不会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哪一个了，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小网站，只要能有一本爆款出现，都能得到朝廷的扶持，懂了么？”
“懂了。”季希苒点头。
“现在，你能说《斗破苍穹》这书了吧？小苒你也是一个成熟的，有主见的人了，你爸爸跟我都老了，未来终究是你的。言尽于此，这《斗破苍穹》要不要终止合约，看你自己的选择。”邹赫连说着，又喝了一口水，想来是有些口干舌燥了。
季希苒沉思了许久，最终妥协：“要不我把安排的推广资源都撤下去，用到别的地方？反正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推广，《斗破苍穹》还在审核呢。”
“意思就是你还是想签下《斗破苍穹》，哪怕它要亏本儿？”邹赫连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是恨铁不成钢，“你可想好了，就算不调动网站的资源，《斗破苍穹》一旦扑街，你都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你的业绩是很不错，可小赵今年也不比你差多少，他已经在准备强推爆款了，此消彼长下，今年年终总结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坐稳金牌编辑第一这个位置！”
“没这么夸张吧？一本书而已，不至于吧？”季希苒苦笑：“我好说歹说也辛苦大半年了，没理由一年的业绩直接被一本还说不定出现不出现的爆款抵消碾压吧？”
“不好意思，还真就是这样。”邹赫连淡淡道：“现在一本爆款还真就能抵消你一整年的业绩，只要能上大夏文学总会公布的全网热书榜单，就是抵你两年业绩都没有人会有异议。”
季希苒这下是明白网站内部的态度了，神情前所未有的严峻起来，可以想见，未来，厮杀得血肉模糊的激烈竞争，是不会少了。
“现在想明白了？还要不要签这个《斗破苍穹》？”邹赫连说道，“从朝廷这一份文件下达这一天起，你们做的每一个决定，签的每一本书，都有可能影响到你们的前程，如此，《斗破苍穹》这么一本从来没有被市场考验过，都不知道能不能月销五百的类型，你还要签么？”
月销五百，是大夏文学网作品签约的最低标准，如果签下来的作品连月销五百块都做不到，那就只能说明提签的编辑眼光不行，而一个编辑要是被质疑审书签书的眼光了，那这个编辑离卷铺盖走人也差不太远了。
季希苒很清楚，邹赫连这是在劝自己终止与《斗破苍穹》的合约，为她的前程着想。
只是——
想着大凡那首到现在为止，她想起来都还觉得惊艳的《江城子.记梦》，以及《斗破苍穹》的简要大纲，还有大凡信誓旦旦的保证，季希苒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从来就谨小慎微，竭力避免犯错的她看向邹赫连，声音坚定：“总编，我不认为《斗破苍穹》会连月销五百都达不到，《江城子.记梦》有多火您是知道的，光是《江城子.记梦》的流量，都能够给《斗破苍穹》带来不菲的曝光量。剩下的，也就是《斗破苍穹》的质量问题，而这个问题，我一点儿不担心，我相信大凡。”
邹赫连看着她，许久，他收回目光，轻轻摆了摆手：“算了，你从来都是一个倔脾气，劝是劝不动的，既然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希望你看好的《斗破苍穹》，真能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喜。”
季希苒默默一礼后，退出了总编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正候着一个干净精致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一根头发散乱着，梳得笔挺，看到季希苒从总编办公室走出来，脸色还有些沉凝，他微笑着跟季希苒打招呼：“嗨，希苒。”
季希苒看向他：“赵文秉？你在这儿做什么？”
赵文秉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文件袋，笑道：“今儿个刚刚整理出来，有爆款潜质的书，准备跟总编聊聊，你呢？”
“哦，我没做啥，走了。”季希苒看着赵文秉手上的文件袋，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发堵，转身要走。
赵文秉却喊住了她：“希苒，今年我就能赶上你了，以前你说的我要是赶上你，你就做我女朋友的话还算数吗？”
季希苒：“......”算算算，算你个头！食屎啦你！
女人黑着脸扬长而去。
男人站在原地，脸上满是对幸福未来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