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与虎谋皮

秦娇娇的脸上此刻满满的都是疑惑，秦若莲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些端倪来。
她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问道：“姐姐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成了太子妃吗？”
这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吗？秦娇娇剥着瓜子壳的手一顿，她坦然点头，“说来，我的确是好奇的。”
她抬眸，眼神只是在秦若莲的脸上扫过一圈后，便继续看向了手中的瓜子，“不过，也没有二妹妹想得那么好奇罢了。”
她弯唇浅笑，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格外的柔和。
秦若莲并不想卖什么关子，她来，就是为了膈应秦娇娇的，“大姐姐，最近爹爹对我可好了，想来大姐姐长那么大，都没见过成箱的珠宝首饰吧。”
她抬了抬手臂，露出了戴在左手上的镯子，精致的做工看上去就知道并非俗物。
秦若莲的右手轻轻搭上镯子，“毕竟，我可是给爹爹挣了好大的面子呢。”
说到此，她的笑比方才还要浓了些，“大姐姐，你说我当了太子妃，是不是给爹爹挣了好大一个面子呢？更何况，我还不是嫡女，皇后娘娘还能看中我，是我的福气，也是旁人求之不得的荣宠。”
她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像是要羞辱秦娇娇一般，“毕竟，我算是格外的破例了。”
秦娇娇挑了挑眉，语气丝毫不见异样，她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秦若莲看过来的那双眸子，不退不让，甚至还染上了笑意，如同真的祝福秦若莲能当上太子妃，“是啊，毕竟这样的好福气最终落在了二妹妹的身上，二妹妹可是给咱们丞相府长脸了。”
“大姐姐，我之前一直挺羡慕你的，毕竟你拥有一个我想要却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身份。”秦若莲今儿的话格外的多，她甚至站起身绕过了石桌，走到了秦娇娇的身旁，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这个身份也没什么好的，毕竟皇后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掌握的人，而不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反过来咬她一口的人。”
闻言，秦娇娇的笑意彻底敛去，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秦若莲，“所以，你和皇后做了交易对吗？”
她几乎可以断定，皇后为什么会选择秦若莲来做这个太子妃了。
“做没做交易，做了什么交易不重要了不是吗？毕竟，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比以前更加尊贵的身份，甚至是整个云朝国女人最想得到的身份，这就是结果，是你秦娇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的身份。”秦若莲如今的心情，已经不是畅快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嫡女？曾几何时，她羡慕秦娇娇羡慕的发狂。
如今，她要成为太子妃了，嫡女又算得了什么？那不过就是个看起来尊贵实则并无用处的身份罢了，她秦若莲，不稀罕。
秦娇娇看着秦若莲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交易吗？她的眸中闪过一道讥讽。
自古便有人说过，“与虎谋皮，焉有其利”，秦若莲还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和皇后做了一场简单的交易吗？
一个在深宫中能稳坐皇后之位的女人，她的心思，如何是一个在相府里娇养着的小姐可以看透揣测的？
秦若莲，早晚会为自己的这一场交易付出代价，甚至会……搭上整个丞相府。
素清和二月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秦娇娇若无其事地坐着喝茶剥瓜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神情中看出了犹豫。
“你们两个人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陪我聊聊天儿。”秦娇娇冲两个人招了招手。
她自从穿越过来，身边便一直跟着素清，因此对于素清，秦娇娇早就将她纳入了自己的好友之列，至于二月，她纯粹觉得小姑娘机灵又讨喜，还有一双巧手，便不自觉也对她多了几分喜欢。
只是……她疑惑地问二月，“一兰呢？怎么好几日不见她人？”
“一兰她说她身子不太舒服，便一直在屋里躺着。”二月有些为难，“她说……她身体每年都有一些时候会特别不舒服，又生怕小姐会担心，所以这些日子都让奴婢瞒着小姐。”
秦娇娇只点了点头，“那让一兰好好歇着吧，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她不是什么苛责下人的主子，况且有素清和二月陪在身边，她也不觉得无趣。
“对了，明日我想出门去转转。”秦娇娇是真觉得，自己不能总待在这相府里头，不然迟早将自己憋出病来。
素清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秦娇娇上次大晚上翻墙出府的事情，她条件反射地摇头拒绝，“小姐，不行的，万一被相爷知道了，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秦娇娇撇了撇嘴，“如今他是不会来管我的，毕竟还要筹备着秦若莲的大婚之事，与皇室的婚姻，是件大事儿，他们都忙不过来，如何还有空来搭理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人物？”
素清转念一想也是，她们回府也有些日子里，平日里也不见有人过来，就连丞相总共也就来了一次罢了。
二月显得兴致勃勃，她年龄本就小，又是爱玩的性子，听说能出去玩，自然是高兴的，“我和素清姐姐每月可以出府一次采购东西，但是小姐您要怎么出去？”
“乔装成丫鬟便好。”她勾了勾唇，问道：“你们出府，是不是要出示腰牌的？”
二月一愣，“好像是要的，但是奴婢来相府的时间不久，也没回去过，所以不太清楚，只记得管家当时说是需要的。”
秦娇娇又看向素清，素清也摇了摇头，“之前若是一起出府，只需要出示一个人的腰牌便可，其余随行人员只要报名字，但如今不知道还是不是这个规矩了。”
“小厮能根据名字认人？也不怕有贼心的人出入相府。”秦娇娇小声嘟哝了两句，对于相府的安保制度表示格外的不满。
“小姐，相府可没人敢闯，毕竟在相府的暗处，藏着很多的暗卫，专门保护相府的安慰。”
原来如此，秦娇娇了然点头，但依旧不太放心，“要不……素清你还是留下来守着院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