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终身奴隶

“看来，这次集会到了该收尾的时间了，”收回投向那颗星辰的目光，洛南颔首说道，“我想，我们不妨为这样的集会定下一个稳定的日期，把它作为我们的固定活动......你们两个的意见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均表示遵从洛南的安排——这并不是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暂且不谈以内见识过“神迹”而变得有了一定的信仰基础的德丽丝，安娜在遭遇了眼前的这一切之后，想必卷土重来和复仇的念头此时正占了大头，而这就会让她在一定程度上变得急于求成，想要看到这一切所能为她带来的影响。
那么，比德丽丝更加冷静理性的她自然不会错过获取情报的机会。
“新伊甸城自然时的周六下午六点——也就是今天我召你们前来的时间，”洛南一边说着，一般在半空中凭空创造出了一个指针几乎没有在动的时钟，“我会在这个时间举行下次集会。”
看二人点头应允，洛南伸手打了个响指，准备驱散二人头顶各自漂浮着的星辰。
“最后，一个小小的警告，”在最后进行驱散前，洛南低声说道，“不许向他人泄露有关这一切的秘密，因为我并不想引起任何额外的关注......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眷者们。”
接着，伴随着一道银白色的闪光划过二人身体，这两人便随之在这空间中消散了身形。
“她们的意识已经返回自己的身体了，”过了几秒，恶魔的声音从洛南的耳畔响起，“干得不错，肉人，你的扮演技术比我想的还要高超许多......你真的有成为恶魔，不，魔鬼的潜质。”
魔鬼？那种怂恿他人和自己进行不对等的欺诈交易的异界生物？
听起来像是他这种正直纯良三好店主的反义词啊。
“算了吧，可别诱惑我干这个了，”一屁股坐到刚创造出的扶手椅上，洛南向后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扮演真累啊。话说回来，为什么在这里我也会觉得累？”
“在这个空间里受到的损伤会化为精神和灵魂上的伤害转化到你现实中的身体上——换句话讲，你等会可能要头疼了，”变为蝙蝠的恶魔落到了他眼前的柜台上，一边说一边玩起了自己的爪子，“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眷属了，要不要尝试给他们刻个印？”
“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吗？”洛南问道。
“当然会了，”恶魔说着抬头看了看洛南的表情，“算了，你肯定不愿意。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敢在现实中提及你的尊名——叫盖德瑞尔的那个，你就会有所感应。”
“反过来说，他们是不是能用这个方法向我祈祷？”洛南反问道。
“可以是可以，”说完，恶魔摊开了自己那对黑色的手爪，“但现在的你有能力回应吗？”
听了恶魔的话，洛南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啊，至少目前没有能力回应......
......
与此同时，新伊甸拉罗什安保总部大厦24层，开发部门办公室。
“数据硬盘我让别人带到26楼接待处了，OA还没修好呢。”
在F94号工位上，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人正用自己的终端和同事交流着。
“OA修好之前开发部门这边只能这么给你们发数据了——内网现在还处在半瘫痪状态，公报写的是数据地雷的问题，”男人接着说道，“我先挂了，新应用明天就得上线，现在OA和内网还挂了，整个部门都乱成一锅粥了，实在没空闲聊。”
关掉终端，男人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抓起了一杯刚做好的胶囊咖啡，喝了一口。
还是很难喝。
说不准是统一采购时选择的经销商有问题，还是咖啡机出了什么毛病，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内网环境测试做完了，bug加起来够把一条电子狗的脑袋塞死机，现在那边正在修bug，”正当他打算接着干点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同事的声音，“先歇会也没什么，不用这么忙着调试服务端。”
“你又不会被裁，昨天你不是说自己KPI稳过了吗，”男人头都不回的吐槽道，“现在公司出这么大事情，我更怕我被裁了，我这两天才刚租了个好点的商业公寓，被裁了可就惨咯。”
“反正你也没结......嗯？”同事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嘿，先别干活了，往后看。”
一脸嫌弃的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头回了过去，想看看自己的这位后座同事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打算应付他两句就立刻转头回去继续推进手上的进度。
但回过头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恰巧和刚刚走进部门大门的一个年轻女孩对上了目光。
公司的标准化异能战斗服，不过不是紧身款，而是法袍一样的款式，说明她是高层成员。
同样的，她两侧跟着的四名机动盾卫也能证明她的身份。
“......F94号标准化B类合同雇员舍纳尔，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女孩冷漠且没有起伏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女孩可能把自己脸上的嫌恶错当成了针对她的到来的表态。
不知道为什么，那女孩明明看起来没有大声说话，但那声音却无比明晰的传到了她的耳边。
从旁边同事的惊恐表情上可以看出，其他人也清晰的听到了这句话。
“算了，”女孩没给陷入惊慌的他说话或者辩解的机会，“不用找志愿者了。盾卫，把他带来，这样我们的人手就够了。”
“但是......不，算了，”重装作战服里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有些失真的传了出来，“我只是觉得您这种行为可能会引起瓦列里女士的不满。这不利于您合同的更新。”
“轮不到她来不满——S054号，告诉我，在你返回公司后被停止了外勤任务，转头分配到‘负责公司安保’这个内勤任务的时候，你的心情没有发生任何客观上的变化吗？”女孩侧着抬起头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那名盾卫。
他没有回答。
“不回答是个聪明的选择。尤其是对于你，一个有三个孩子的父亲，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谨慎，对吧？”女孩说着把眼神收回到了舍纳尔身上，“别像个懦夫一样站在那里，你不会想要让我的盾卫‘请’你过去的......”
舍纳尔明白，这确实不是个能够给他选择权力的“请求”。
“很好，”看着向自己迈步走来的舍尔纳，女孩微微点了点头，“你的合同已被升级为A级终身合同，即刻起适用保密专家协议和生命支持小队金卡服务，你的房租被转移到了公司账下。与你新身份匹配的服装和防弹车辆采购部门会为你安排。”
就在女孩说话的同时，一条条新信息从他的视网膜增强显示终端上涌出，向舍纳尔宣告着这女孩所言非虚。
但公司人都意味着A级终身合同和保密专家协议意味着什么。
他的余生都将作为公司的“有价资产”渡过——不论他愿意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