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幻觉与真相

毗哩微笑地出现在伏在莲花池边发呆出神的沙笛身后。
沙笛转头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沙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大刹家的女儿不可以披头散发。”毗哩嗔怪着。
沙笛的确有心事，没有心情梳理头发。
毗哩拉她去长榻边坐下，慈爱地替她梳理长发，一边缓慢地说着：“我给你，扎起来。我曾经问过我的父亲，同样的问题，但是他回答我说，吡哩，你还太年轻，可那个时候，我并不能接受，我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固执。父亲不得不给我一个答案，他慈爱的告诉我说，只有一个原因，会让人痛苦，就是不真实，真实之所在，便没有痛苦。”毗哩定定的，慈爱地看着沙笛，一心要感化她。
沙笛听着她的教义，思索着她的话，转身怔怔地看着她。
说人行为真实，便是指此人品德高尚，恪守正义。
“父亲还说过，永远所言为真实，所看为真实，所听为真实，而且所行为真实，奉行真实的人，永远不会陷入困境，父亲她还告诉我，来这个世，就是为了从痛苦中解脱，任何不信奉真实的人，即便是林凡天也无法解除他的痛苦，哎呀，光顾着说话，我都忘记给你扎头发了，来。”毗哩继续微笑着，拿梳子为沙笛梳理浓密的长发。
“我知道你心里现在的挣扎，但是沙笛，这不全是你自身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年纪，你一定觉得你心里头藏着成百千个问题，但一个答案都没有，你一定觉得你这些问题都是无解的。我说的对吗？”毗哩笑咪咪着，沙笛从一开始的呆怔到木然，再到惊讶地，看着她的母亲富态圆润的脸。
她点点头。
毗哩执住了她的手。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跟你的父亲作对？”毗哩问。
沙笛惊愕地否认毗哩的说法，摇摇头。
“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为了你的父亲，你甚至可以不惜，牺牲生命，我还知道，你父亲所有忍受的痛苦，他的荣誉所受到的损害，也同样让你感到痛苦，你认为你自己是罪魁祸首，我说对了吗？”毗哩继续循循善诱。
“可是母亲，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有意为之的。”沙笛很委屈地辩解。
“我知道，沙笛，这并不是你的错，问题在于你的这种状态，在你这个年纪，受到吸引是自然而然的，真或假，你的心还无法辨别清楚，你很容易犯糊涂，沙笛。”肶哩在说服沙笛这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不要执着自己所相信的，那都不是真的。
沙笛已经呆住，玛亥希也说过这是她的错觉。
“你要想明白，这都是你的幻觉，你必须，要把这个幻觉破除掉，而这是所有不快乐的根源，沙笛，让你忧愁痛苦的错觉，也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不快乐，这种错觉让一个父亲和他最爱的女儿疏远了，打破这种错觉，舍得打破它，沙笛，你的父亲，他为你的痛苦而深深的痛苦，去请求他的原谅，看着吧，他会立刻原谅你，并忘记一切的，你会去求他原谅的，对吗？”
毗哩一心要说服女儿，温柔的眼神，轻轻抚摸沙笛的脸，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坚定的目光都令沙笛触动。
“去告诉你父亲，所有的真相，发生的一切，不应该归咎到你身，这只是一个来自玛亥希的错觉，它不是你造成的，记住沙笛，真实才是你摆脱困境的唯一出路！去吧！沙笛！快去做准备吧！我希望你的父亲能够看到从前的那个沙笛，去吧！”毗哩的话让沙笛惊震。
如果都是错觉，幻梦，不是真实。
那么她现在身份，眼前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她也并没来到什么异世界大陆。
她只是在做一个梦，既没打酱油，也没出车祸，也没穿越？包括眼前这寝殿中，华丽的一切，包括面前这个华贵的母亲。
如果可以梦醒。
如果只是做梦，她又干嘛要跟身边人以及这个世界对抗呢？
她不禁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沙笛终于来到大刹面前，那个威严的大刹之主审视着她，他眼中有血丝，他大概也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疲惫憔悴，为了女儿的事。
“请您原谅我。”沙笛慢慢蹲在他面前，双手合掌：“我让您深深的痛苦了，但是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故意的，请原谅我吧，请你原谅我吧。”
“你的母亲叫你来说这些？”大刹质疑着，愤怒地马站起来，背对着她。
“母亲说真实能够消除所有的困境，所以今天我来这里，只为对您说出真相，这不关玛亥希的事，他总是对我说他并不爱我，真相就是他见我没有一次是出于他的意愿，他每次来不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就是因为我召唤了他，或是来向我解释，我不该爱他，真相就是动心的不是玛亥希，而是我自己。”说出来，心里舒坦了，沙笛不想隐瞒自己的感觉了。
每个人都在怪玛亥希诱惑了她，但实际却是她自己迷了，如果是她的错，就不能让玛亥希承担这个指责。
“不！沙笛，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实？”但是这个答案分明让大刹怒火中烧，气愤之极，他一把抓住沙笛的手腕，拖了就走。
“父亲，请你听我说，父亲请你听我说！”沙笛再次被他吓着了，这尼玛就是个暴君啊！她的呼喊引来了毗哩。
“夫君，你这是怎么啦？说话呀！夫君！”毗哩焦急地追着他们的脚步，不明白，这对父女又是怎么了。
包括沙笛的美女姐姐们都闻声跑了出来。
大刹铁青着脸，拽着沙笛，将她一直拖入她自己的寝殿，然后狠狠地将她一推，沙笛倒伏在地，抬头惊惶地看着大刹。
众人都跟进来。再次震惊。
那是一块华丽的地板装饰，彩绘圆形的花卉，沙笛就倒在花绘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