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谁胜

黑夜，小太子一脸茫然被自己母亲从床上拉起，而自己贴身内侍和宫女在他眼皮下被人拖出屋外消失了。
小太子被赵皇后拉着走，他根本追不上自己的母后，好几次踉跄差点摔倒，却被母后硬生生拽起来。
他不敢问自己母后，为什么大半夜在宫里大道上带着这么多人狂奔。
他偷偷看了自己母后一眼，漆黑的鹤氅下只露出苍白下巴、深色朱唇，一向端庄的母后带了几分癫狂。
后面数十人佩戴着短刀，神色默然。
小太子掩下眼中惊慌，他小脸上多了一丝对接下来面对的恐惧。
赵皇后明白，此时此刻她只要出了这个满是禁卫军的皇宫，她就多一分胜算。
突然前方自己的人飞身而来，跪下禀报道：“娘娘神武门今天换了余崖的话，我们还按原计划从那里走吗？”
赵皇后露出一丝冷意，筹措一下便道：“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
“是。”那人应声。
所有人转身向永寿宫方向而去，一路上但凡碰上任何活物皆一刀杀之。
小太子颤抖了下，却紧咬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任由赵皇后半拽半拉。
太后坐在殿内，听到远处偶尔的惨叫声，到离自己寝宫越来越近。
曲嬷嬷急着跑进来道：“太后，我们快走吧。”
太后披着暗蓝色凤袍，伸手摸了摸上面花纹，冷笑道：“哀家这辈子都没穿过正红色凤袍。身为太后，只能穿素色。我总以为再狠狠不过先帝，再毒毒不过厉太子的金皇后。没想到儿子对我更狠。”
曲嬷嬷不知该如何劝说，当年皇帝从生下来就抱去给先头的连贵妃，好不容易连贵妃薨了，可母子之间反而更生疏了。
“哀家哪里也不去。哀家就在这里等。若是哀家被人伤了一根头发丝，我看皇帝怎么跟天下人交代！”太后拍案而起怒道。
曲嬷嬷知道太后平时还好，一旦动了真格，谁也劝不了，只好说道：“那奴婢让那些老人退退？”
“去吧，把小皇子带进密室。免得多伤了无辜。她不敢伤了哀家，否则诛她九族。”太后冷冷道。
曲嬷嬷清退了左右，让赵皇后一行人畅通无阻进了永寿宫。
曲嬷嬷做完一切，依然回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哀家让你也避避。”
曲嬷嬷笑着替太后梳妆道：“太后去哪里都不能丢下奴婢。”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去了怒火，多了几分淡然，“罢了。哀家也是其中一棋，且看看唱的什么戏吧。”
赵皇后看着宫门敞开的永寿宫有些惊怒，可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拉着太子，带着一众杀手，闯进去。
她看到太后带着曲嬷嬷站在灯火通明处，冷眼看着自己，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
赵皇后放开太子，恭敬请安道：“儿臣给母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