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喜欢便好

东雪闻言，转眼间，眸中如有星光点点：“师父，这是送给阿雪的吗？！”
云汲瞧她欢喜，唇边勾起一抹淡笑，道：“你喜欢便好。”
东雪瞧了一会长剑，静心凝思，抬手间，那长剑又如愿化为仙簪，静躺于少女秀白的掌心之中：“师父，此剑可有名字？”
“既是你的剑，名字自由你来取。”
东雪低头瞧了半晌，又抬头看了看天，沉思许久，忽然展颜道：“此剑，便叫凝心如何。”
云汲听闻倒是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东雪会取上一些十分古怪的名字。
比如药草园有匹马，明明通体纯白，可偏被她取做小黑。还有他的坐骑，只因是只双头白鹤，便被叫做了二头，百年来，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可今日这名字取得，倒还真是不错，文采方面有了巨大的进步。
云汲神思游外，回神之时却见东雪正拿着仙簪在往脑袋上倒腾，戴了几次，不是歪了，就是掉了。
看到这里，他不禁叹息，自己真的是又当爹又当娘。
平日里，这小丫头的发髻皆是由他来梳理，只为了这发髻之事，他便去请教了寒音十余次。
毕竟女子的发髻与男子不同，需要重新花心思学。学就罢了，还得学些合适长相的，属实是复杂极了。
“让为师来吧。”云汲开口，拿来仙簪，轻轻将仙簪插入东雪发间，这一瞬间，紫色流光自仙簪而起，环绕其周身，又缓缓隐去。
东雪抬眸，望着眼前的云汲，笑目盈盈，道：“师父，好看吗。”
此时恰逢晚风拂过，带起桃花瓣随风而舞，墨色青丝化作云雾，在风中缠绕。
云汲本是心中平静，此刻却忽然心下涟漪四起，他猛然向后退了几步，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人的影子，那人也常常于桃花树下翩然起舞，一袭紫纱轻落云间。
那人也总是一舞终了，展颜笑问：“云汲，好看吗？”
好看吗？
好看，只要你回来，无论如何都是好看。
“师父，你怎么了？”东雪瞧云汲神思云游，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清脆的女声将云汲神思拉回，自那日幻湖起，他便总能不经意的想起万年前之事，原以为逍遥万年，时光流逝间能令记忆变淡，却不想，不过是沉淀的更深罢了。
云汲敛了心神，拍了拍东雪的脑袋，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道：“好不好看有何重要，你该想的是如何将这凝心剑运用自如。”
“那要运用自如岂非许久......”
“自是，所以从今日起，你要更加勤于练习，每日我瞧着可再多加一个时辰。”
“啊！”夜色朦胧，万物静默，可此时，东雪的惨叫声却惊起四周飞鸟。书里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怕是就说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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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瑶池仙宴举行于十三重天上的琼星殿，亦是韶华圣后最为重视之事。故而天君身边的鹿淼星君为此早早便做下了准备。此宴之上，皆是上神上仙这些位列上级的仙众，不论是规模还是繁华皆是非比寻常。
自八千年前元熔父神因命数天劫殒逝，夜泽天君继位以来，众仙已鲜少能见到圣后仙容。
当时还是天后的韶华上神自元熔父神殒身，便隐居十三重天的琼星殿去了，唯有这千年一次瑶池仙宴方能见她仙容一面。
“师父，为什么不论是九嵬山，月宫，还是今日的琼星殿都比我们云筑要气派繁华的多，是不是师父你太贫穷了？”
东雪自来了琼星殿，瞧着这地方金羽环壁，白玉雕栏，便一路都在叨念。
“不对，师父您和天君是兄弟，怎会穷呢，莫不是天君太过小气了，把好物件都自己藏起来啦！”
“师父，我在云筑从未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往日都是喝点儿露水便过去了，灵雀还骗我说当了神仙是不用吃东西的，可这儿吃的食物为何会这般精致。”
“师父，这两根长长的是什么，莫不是一对木簪子？可这模样未免也太简陋了，这里竟然还有这般简陋道东西。”
云汲一路被她叨念的根本懒得开口，可到了此时他终于有些绷不住了，眼前的小丫头拿了一只筷子往她自己脑袋上插便算了，还拿了另一只筷子正准备给他也插上，口里还叨念着什么以简唯美，若不是此刻他们周围无人，那他这张老脸岂不是要丢尽了。
想到这里，云汲当即抬手取下东雪发间的筷子，满眼的无奈：“这是筷子，不是簪子。”
东雪听后有些不解，扒拉开云汲的手心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筷子，筷子是什么？”
“你瞧。”云汲将筷子放进东雪手心，握着她的手，轻轻夹了一块糕点，塞了东雪的口中，柔声道：“这般岂不比用手抓显得斯文多了。”
那糕点一入口，丝丝香甜瞬间便将东雪的注意力引了过去，她不再瞧着筷子，而是打量起那些糕点来：“师父，我们紫竹林为何从未有这样好吃的东西？”
“愚钝，我们修仙之人自是要舍弃这些凡尘俗物，仙露乃天地月华之精华，自是要比这些好上数倍。”云汲闻言，轻咳一声，嘴上说的极有道理，冠冕堂皇，心下却想，这紫竹山总共就一师一徒一雀，哪有人能来做这些糕点，还是一切从简来的好些。
“云汲，你到来的早。”师徒二人正望着糕点说话，身后柔婉的女声娓娓传来。
还未等云汲开口，便见东雪小跑上去，一下子扑在了寒音的怀里，声音娇俏：“寒音姑姑，阿雪好想你啊！”
寒音拍了拍东雪的脑袋，又瞧见云汲一脸不满的模样，笑道：“方才姑姑听你师父说，你们在紫竹林就喝些仙露，那岂不太单调了。改日到了月宫，姑姑给你做月饼吃。”
东雪本就想去月宫游玩，这会一听有好吃的更为高兴了，转头便冲着云汲，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月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