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那自信优雅的声音，悠悠荡荡从虚无中传来，带着强大的说服力。
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人无条件信服。
可是笼罩在光雾中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闪。
朦胧的面庞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
“呵呵，到了现在，你如果还这么说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我可不是那个有所执着的疯子，更不是利欲熏心的梦魇之牙。”
男人轻笑着，慢条斯理地道。
“如果她真的没有什么背景，为什么我会看不到她呢？”
男人略略抬眼，光雾中的双眸淡淡地看着那一片虚无。
“你知道的，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在此方宇宙还能躲开我的探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幽深浮动，缓缓开口。
“对于这一点，你至今没有给我满意的答复，到了现在还在隐瞒我。”
“这就是你的诚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不会陪你胡闹下去。”
他放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
但是趴在他后面的那只黑羽乌鸦却忍不住抖了抖身的羽毛。
浑身都在哆嗦。
“难道你不想得到一件四神柱？”
虚无中传来一声反问。
“想归想，可是，连芸芸众生都知道德位相彰的道理，我又岂会强求？”
男人脸带着微笑，不急不缓道。
“啧啧……”虚空中那道声音有些遗憾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兄弟十八人都是威震寰宇的大英雄大豪杰，没成想也是缩头缩脑之辈。”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平淡道。
“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得到什么样的东西, 我们兄弟几个就算再自负，也知道德不配位的道理。在虚空宇宙这片汪洋大海中, 我们顶多算是刚刚岸的渔夫, 如果你那条鱼背后真的藏着什么深海巨兽的话, 那么抱歉，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
“唉, 和聪明人做事，还真是扫兴啊。你们太小心了，跟你们共事太没意思了。”
“抱歉, 不能成为你的踏脚石，”男人笑了笑，气定神闲道，“我们不是梦魇之牙，没有那么大的靠山陪你胡来。”
他深深地看了她的方向一眼, “我们兄弟几个小门小户, 好不容易创建了一个势力, 可不希望被你牵连进无谓的敌人中去。”
“怎么能算是无谓的敌人？她那个因果牵连之人可是你们邪恶序列的对手, 更是你们侵入的那片时空中最大的阻碍之一。”
“如果不是他牵制了你们几个兄弟的精力，也不会让黑暗秩序抓住这次机会。”
“可以说，你们现在这四面楚歌的局面，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那道声音循循善诱，曼妙的歌声中带着一丝蛊惑。
甜甜腻腻的，仿佛能钻进人的心口里。
哪怕是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三只精灵都恨不得抛开心中的恐惧, 立即开口, 对她掏心掏肺，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
男人闻言，神色波澜不惊。
不疾不徐道。
“呵呵，你也说了，他只牵制了我们几个兄弟, 而与我们十几个兄弟真正打生打死的却是黑暗秩序。所以, 我们真正的对手是黑暗秩序才是, 跟他何干？”
“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单体时空，更是无稽之谈，你也不想想那个宇宙有那个可怕生命在，这片宇宙海中又有谁真的会在那里安营扎寨？那个宇宙迟早会被那个生命侵蚀，我们只不过是在那片时空毁灭之前趁大捞一把罢了。”
“所以, 在这一点, 你不必担心。”
男人话音落下, 过了许久，虚空中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过，这次那道动人的声音口气微微有点冷淡。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冷静得可怕啊。”
迷雾中的男人冲着那片虚无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
温声开口。
“不冷静不行啊，面对你这位连自己的果身都豁得出去的存在，我若是再不冷静点，我们兄弟一不小心，岂不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虚空中不再说话，男人周身光雾绽放，温柔以待，优哉游哉道。
“怎么样，要不要告诉我，那条鱼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你告诉了我她详细的信息，我们才有更进一步合作的基础是不是？”
这次轮到他循循善诱了。
那温和的声音仿佛拥有某种魔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让远远躲在一边的灰色圆蝶都忍不住身体抖了抖。
想要张口同意。
空气中那道声音变得有些幽怨。
哀怨缠绵，丝丝绕绕。
“这么狠心绝情，你还真是一个没风度的男人，我能有什么隐瞒呢，不信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进去，你自己去看看她有没有问题。”
“不必了，我已经见识到四神柱的威力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帝弥笑了笑。
“有我的力量帮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我可更不敢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梦魇之牙？”
男人毫不给面子道。
沉默，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
好半晌，虚无中才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
“非得如此。”
迷雾中的男人神态认真。
“必须如此。”
“好吧, ”对方长长叹了口气，“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想知道什么？”，她淡淡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男人目光一闪, 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是很久，你也知道, 每个平行世界与主世界时间线偏差不会太大。”
“你既然知道她是一件四神器的主人，为什么还要如此辛苦布局，直接抓住她搜魂不是更好吗？”
“她在你面前，前世今生，过去未来，身体灵魂，恐怕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男人目光闪烁，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如果可以，我也想啊，”那道悠长如歌的声音充满遗憾的道，“不过，现在事情似乎出了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