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研墨

“您误会了。”
于也毕恭毕敬地说道。
“容悟郡主去世的时候，您不过五岁。
当时皇上已经准备接您来宫中亲自教养，但是那个时候您过于伤痛，说什么也不愿意。
守孝过三年，皇上又动了想接您回宫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有外敌入侵，一直在忙这件事情，于是又搁置了下来。
后来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但是您当时也十岁，已经大了。
这么些年来又疏于与您的联系，您与皇上自然就不怎么亲厚。
皇上一是担心您在宫中会拘束，二是卫相对皇上言之凿凿地保证能对您照顾有加。
卫相也说您在府中好歹也能睹物思人。
虽说‘豪门深似海’，但‘虎毒不食子’，您又是卫府的嫡女，皇上亲封的郡主。
皇上料想您的日子可能不会荣宠俱在，但至少衣食无忧。
也没有再动接您回宫的心思。”
“继续。”
“直至十日前，二皇子来相府退婚。当时的阵势着实大，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皇上想着那二皇子莫不是要先斩后奏，与郡主退婚之后，再向皇上禀明这件事。”
“理由莫不是我忧虑过重，虔心礼佛，为我母亲祈福？”
顾清赢不禁莞尔。
于也点点头，继续说。
“是的，不过他可真是个蠢货，以为能轻易瞒过圣上。
据探子报，那退婚理由同您说得一样。
若不是此番探查，怕是日后郡主的婚事都难办了。”
“可不是吗？若是日后哪家公子前来提亲，你说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顾清赢冷笑着说。
“郡主做事自然无需顾及他人。”
于也立马接话。
“真是狗男人。”顾清赢暗骂一声。
“呵呵。”于也觉得这大小姐说话还挺好玩儿。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
“所以圣上令皇后娘娘去查探这件事情，看真实与否。
而我是皇后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
皇后对容悟郡主积怨已久，自然见不得她的女儿好过。
就派我来相府查探一二。
自然也方便了带着皇上的密令。
贵妃娘娘原以为容悟郡主过世那么多年，对她的存在已经不构成荣辱了。
当初京城里谁都挤破了头，想与郡主定这门亲事。
现在郡主故去，她们却这样对小郡主。
贵妃娘娘这贵妃二字怕是要改天了。”
顾清赢来了点兴趣。
“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郡主有所不知。
现在宫中只有一名正一品贵妃，与一名超一品皇后。贤德淑良四妃中还有良妃空着，其余三位多年也未曾觐封。
所以在皇后之下，以贵妃娘娘荣宠最盛。
但她之所以能提位，皆因当初与容悟郡主定的那门婚事，并不是因为她的儿子楚誉然有多么的厉害。
而皇上原本也是准备在二皇子与您成婚之后给宁贵妃拟定封号，更加一等荣宠。
贵妃娘娘只知道与郡主摆脱了这门婚事能够为她的儿子另谋更好的正妃之位，多一条笼络人心的出路，却不曾想因此失了帝心。
属下这番说辞并不是说明皇上对容悟郡主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因为当初锦上添花，你来得轻巧，现在雪中送炭，你却要将炭全给取走。
这样的人恐难当大任。
此乃皇上原话。”
这皇上倒是有几分意思，顾清赢暗自思忖。
“于也，你给我说这么多，又是做什么意思呢？”这才是顾清赢真正想问的。
于也笑笑，不说话。
“不能说吗？”顾清赢问。
“嗯。”于也低头:“恕属下失责，不过事关重大，须得在适当的时机才能向您说清楚。”
“那行吧。”顾清赢打了个哈欠:“咱商量个事儿呗，我今儿这样子，别给皇上说，我想凭自己的实力，将卫府改回郡主府。”
“这，”于也面露难色。
“恕属下难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