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岔子

秦越在阴影中好整以暇，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监控全场。蔚和爆爆两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们已经通过通风口潜入了厂房中，正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其他人的视线，毕竟她俩又不会潜行。
这里的工人全都麻木又疲惫，整天从事这种单调枯燥又无法拜托的机械工作，让他们过早丧失了生活的热情以及反抗的勇气，他们全都呆滞的做着手上的活计，只有听到监工的哨音时，脸上才会带着一点神采，去吃些难吃的饭菜。
这就是祖安底层人中比较安稳的那一批，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有两只小老鼠已经在工厂里放置了许多定时炸药。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秦越出了一份详细的图，上面标注着路线、炸药放置位置、以及定时时间、逃跑路线等。但计划没有变化快，为了躲避一个偷偷在外面抽烟的监工，她们不得不绕了一圈，先去放置别的炸药。
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会，蔚还没有等到爆爆，于是抬头看了一眼秦越的位置，发现自己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去盯着她，你忙完了去外面等。”
秦越早就发现这丫头状态不对，行进过程中总盯着右面看，可是那个方向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露出游移不定的神色，像是被鬼魂干扰了一般。
最终，在分开行动的时候，她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疑问，前去探寻那个字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幻影。
“爆爆……爆爆……”她听到那个身影在喊她，像是麦罗和胖子克莱格的声音，但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被希尔科的手下害死了！
爆爆的眼神一凝，又听到范德尔的呼喊，他在呼救，他很痛苦……他快要不行了。而画风一转，却又是麦罗拽着她的胳膊，叫她一起玩。
几个场景交杂在一起，让她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
她感觉好像脑袋被罩住了一层玻璃头盔，所有声音都变得又空又远，模糊又真切。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力的小女孩，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而此时监工回来了，他看见工厂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顿时惊着大气，连忙呼叫同伴过来。并且自己也抽出了腰后别着的武器，快步向前。
“你是干嘛的！”
爆爆熟视无睹，在她的世界中，她正看见，满地都是麦罗、克莱格和范德尔的尸体。层层叠叠，十分恐怖。
她先是无声的流出泪水，然后突然崩溃大哭起来，把身上带着的手雷全都扔了出去。轰轰炸成一团，也引爆了一部分之前放置的炸药。
秦越见她这个样子，来不及多想，先是一记背刺，碎脾者称号发动，干脆利落的带走了监工。然后再度潜入到阴影中，带着爆爆离开此地。
回到预定地点，蔚惊魂未定的抱着爆爆。
“怎么回事刚才？”
“我也不太清楚。”秦越耸耸肩说：“我就看着她一直有点不对劲。”
爆爆此时格外的安静，她耷拉着脑袋说：“我……好像看见麦罗他们了，还有范德尔的尸体。”
“什么！”蔚一听就坐不住了，顿时就要往里闯。
秦越赶忙拦住她：“我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会不会是爆爆的幻觉？”他后半句压低了音量。
蔚一听也冷静了下来，斟酌着说道：“爆爆她……从小就比较容易情绪化。”
秦越心想，可能是伙伴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更大一些，比较她要比蔚小好几岁。再加上范德尔两次被抓，又在今天这种环境下，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挑战。
精神压力太大，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出现吧？但是她又偏偏热衷于参加活动，还真是……又菜又爱玩。想到这不禁同情的看了一眼蔚。
这如果要是我的妹妹……不，我才不会有这么菜的妹妹。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反正这工厂半个月之内是开不了工了。等我再给他们留一句话……好了，咱们回去吧？”
一路上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没怎么说话。
蔚是有点担心爆爆现在的状态，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最是了解，她知道爆爆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而爆爆则是有点愧疚，她此时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认识到，自己估计又把什么事情弄砸了，偷偷看了看面色严肃的秦越和蔚，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不禁把头埋的更低了。
秦越盘算着下次行动的目标，心里也在想着，到时候还让不让爆爆跟着一起来。他发现，这小丫头虽然很聪明，但是不够勇敢不够冷静，抗压能力也有些差，实在不太适合出现场任务。还是在实验室做点东西更适合她。
……
“主管，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有两个小姑娘，一个十一二岁，一个十四五岁，溜进来，趁你们不注意，放了一屋子炸药，把机器都炸坏了，对吧？”
主管是一个健壮的光头男子，露着硕大的胸肌，右臂做了机械改造，有些线头和管道就露在外面，看起来十分粗犷。
“是……是的……”工厂一位监工瑟瑟缩缩的回答。“她们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主管接过字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交出希尔科和范德尔。”
“范德尔……做这事的多半就是范德尔家的几个孩子了，这个希尔科最近十分火热，和老大做了不少生意，听说矿区的矿骡们快要排队接受微光改造了。那玩意……真有这么邪乎？”
“钢门他们不是收了一批希尔科的礼物，里面就有这玩意。和给矿骡们用的不一样，这个是真带劲，我劝你有时间可以试试，那是权力和掌控的快感，老兄。”
“这样，咳咳，你们保持警惕，尽快恢复生产。”主管故作威严的说道，但脸上向往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转身对身边的同伴说：“咱们这就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