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各自心怀异胎

二人坐在席间，两个属下跪在地上，方程开口，“你们二人任意妄为，在军营中大闹造成恶劣影响，若论平日本将万不轻容，如今熙王为你二人求情，本将暂且放过你们。”
“多谢方程大人恕罪。”荒君和陈金齐声谢恩。
“不过，本王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们……”说着，方程望一眼她，继续道，“本王要你们二人在至乘外关时行另一分叉口，渡到嘉川镇先行赈灾。”
乘外关两个分叉口，一通往马匪所在边疆至枣沃康山道一带，二则是如今赈灾重区嘉川镇村乡一带。
她们本次主要任务主要消灭马匪，分散兵力着实不为明智之举，完全没必要去嘉川镇附近赈灾，活着的流民最终会涌向门江城，亦是她们最终的放粮目的地。
此人倒是个为民思量的，楚玄眯眼不动声色，内心暗暗思索。
“王爷……”陈金略有犹豫看向她，像是摸不准主意。
“你们俩先下去。”方程态度不容松缓，荒君随即领命，陈金动作迟缓些，望了她一眼，见未得回应，才起身一同出了帐。
刚刚未出言，正因看出方程似乎还有话想开口，她打算以静制动，才没阻止陈金之事。
帐内只剩二人，寂静一片。
“将军不会还想劳动本王吧？”楚玄似笑非笑调侃着出声戏谑道。
沉默一番，方程出言道，“王爷体弱之躯，恐不堪与马匪正对上，本将出战足矣，还请王爷带着一队人马护送粮草至门江城，随后与我等汇合。”
“方将军之意，本王还是不大懂，莫非将军才是领军？竟指挥起本王来了。”楚玄勾着唇，眼里闪着精光，似有故意为难之意，咄咄逼人道。
“在下是粗人，不懂文字绉绉，女皇派王爷前来做监军，其中深意方程不懂，只知战场凶险，若王爷不想出一分一毫意外，便取方程的计划实施即可。”
方程边说着，眼睛直勾勾对上她的视线，说的话倒十分诚恳。
这番话倒打消楚玄的深思怀疑，没有哪个卧底会蠢到把自己暴露剖开内里所想，呈现在猎物面前。
除非她真的坦坦荡荡，毫无目的，若方程不是女皇的人，便是季成深那只装模作样的老狐狸。
“方程将军一心思民是好事，不过，此方案可曾跟季将军商讨过？”她心想了想，问道。
“若王爷赞同，那季成深势必不敢再多言。”方程淡淡开口。
“这便是刚刚将军卖我面子的缘由吧？”想到刚刚发生之事，楚玄已明白为何态度强硬的方程愿暂且妥协，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因加快赶路王爷愿乘骏马，不管是为功名还是承得女皇欢心，在下和王爷的最终目的一样。”方程答道。
“这么说来，你对季成深颇有意见？”面容轻松，她轻笑着开口试探一句。
“成见不敢当，王爷的意思呢？请明示。”方程似是不想与她多言，言语直白询问态度。
“可以，不过将军派出的这队人马，务必要保证本王安全，并且绝对服从命令。”楚玄思索一番，寻了对自己极为有利条件作为交换。
“王爷放心，那些都是本将的兄弟心腹，定会护得王爷的生身安全。”
意见达成一致，和方程暂且成为合作者，回到大帐内的楚玄，从怀中掏出小药瓶儿，在手上翻来覆去无意识磋磨。
陈金拉开账帘走进来，“王爷，您为何默认让属下离开您身边，若是有危险属下无法保护王爷。”
若有所思盯着那药瓶儿，她淡淡开口答道，“你以为方程和季成深想要动我，仅靠你能拦得住？军营里多的是身手高强之人，不过是在等罢了。”
“是属下无能。”陈金垂着头低声道。
盯了陈金一眼，知晓其懊恼之意，楚玄继续开口说，“明面上他们不敢动我，只敢阴里耍些手段，若本王不留些痕迹，那人怎会露出破绽？”
“陈金，本王命你和那荒君相处之时，多多探听搜集情报，等待本王指示。”她开口命令道。
陈金拱手道：“属下遵命。”
楚玄略点头挥挥手便让她下去了，手心里握着的小药瓶儿缓缓松开，出来已有时日，不知在京城的纪望安如何。
自己目前境遇险状，即便不用带兵打匪，难保赈灾路途没有未知因素，身周空无保护当真没有安全感，待此次路途结束，定要组建支私兵保护。
第二天一早，季成深带着阴沉脸色闯进帐篷，她不为所动稳坐在原地，手指下意识捧起水杯，意识里面不是茶水，又放下了。
“嗯？季将军，有事吗？”嘴角带着笑，季成深应该收到消息了，所以这般火急火燎赶来，楚玄面容上和缓无破绽，一副温文有礼不紧不慢之相。
“王爷，方将军私派人马分散赈灾简直愚蠢至极，妖言惑众迷惑王爷之错行，本将建议取消执行！”季成深此时言语略强硬，一改之前形象，她并未惊讶，早便知这老狐狸是装出来的和善。
“季将军既不同意方将军的计划，便说说你是如何想的？”她带着笑眼开口说。
“方程为抢夺功名将王爷调开单独行动，不顾女皇旨意，三军分裂行动，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季成深气都不喘，一连说了一整句话，楚玄紧盯着她，双眸微阙着，此事竟让季成深如此急迫，莫非………
“季将军刚才所说三军分裂之事？是为何事。”她轻描淡写问了句。
“方程意欲我两军包围马匪前后夹击、一举吞灭，可地形陡峭匪贼势力暂不可估，此时分开行动或许中了对方下怀啊。”季成深双眼之间闪烁意味明显，皆被她收入眼底。
看来此事倒另有玄机，老狐狸极力不愿分开行动，很有可能有别的计划。
“歼灭马匪的原意为是千万流民能有粮可食，有家可归，这点上，本王认同方将军所想，仅是小小马匪，相信两位将军定能圆满剿灭猖匪。”楚玄心想了想，勾起嘴唇转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