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下城区之乱.尾声

凌厉的刀光斩破空气，四米高的巨剑和断梦对斩，两人脚下的土地寸寸开裂。
李察撤刀闪过，巨剑带着万钧之力斩入地面，顿时周围五米的地面猛得塌陷。
巨大的惯性带着骑士的身躯整个前倾，它下意识的举盾护住左边。瞬息间，断梦的刀锋便在右肩，右臂，右关节，右肋留下了数道深深的湛蓝色刀痕。
大量的黑雾如同被风带起的沙粒般逸散，宛如夜幕中绽开的别样的黑色玫瑰。
毫无疑问，骑士的力量和体力甚至敏捷都达到了【厄】阶的标准，在吞入黑袍女子后，连灵魂强度也迈入了【厄】阶的门槛。
但是对上李察，它的表现并没有比普通【灾】阶超凡者好多少。暴走状态下的骑士，几乎看不到多少理智的存在。作为人形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所有的攻击都毫无章法可言，几乎可以说是乱砍。
而它庞大的躯体大开大合的动作在真实之视面前破绽百出，它的每一次攻击反而都在给李察创造着绝佳的攻击机会。
打到现在，湛蓝色的刀痕已经遍布全身，花岗岩般粗糙的大盾也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甚至盾面还缺了一大块，那是被断梦反复斩过同一处缺口后又正面接了李察全力一脚所致。
骑士的头盔下，大量的黑雾飘逸，它踉跄的起身，仅仅是一步就跨越了数米的距离，重剑雷霆般落下，却只砍到一道残影。
紧接着，大盾咚的一声掉落在地，它无意识的低头，呆滞的望着地面上那节臂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后背传来重击，锋利的刀刃破开胸膛，小半截刀刃从胸前探出。
李察踩在它的后背上，望着手中一直没入到刀柄的长刀，眉头微微皱起，五米的身躯确实太过庞大，这一刀几乎没能戳穿它的躯干。
但这都无所谓了，随着裁决之力在掌心汇聚，大量的莹蓝色电弧状能量沿着刀身冲入铠甲内。
人形骑士呆立在原地，发出僵硬的抽搐，全身的铠甲各个零件都在向外逸散着黑雾，然后迅速被裁决之力的光芒湮灭。
“咚！”
伟岸的身躯最终轰然倒塌，四米长的大剑开始自我崩解，同样的现象还出现在人形骑士的整套盔甲上。
看似坚不可摧的重甲崩解塌陷，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黑袍女人。但奇妙的是，先前午夜打碎的小半边身体居然复原了。
几根金属针出现在李察手中，电弧状能量跃动，他轻轻一甩手腕，金属针便钉入了女人的几处穴道。
李察转过头，看向角落里全程划水的亚伯特:“我这边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活了。”
望着一甩风衣潇洒退场的李察，亚伯特困惑的挠了挠头，同样是灾阶超凡，为啥这货这么能打？
原来灾阶可以追着厄阶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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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特感觉自己奇怪且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
气浪爆开，一席黑袍倒飞而出，整个人嵌入坚硬的石块上，胸口处塌陷下去一大块。接着，锋利的长刀飞出，将他钉在身后的碎石上。
“第五个。”
李察缓缓走上前，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人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带起一大片烟尘。透过灰黄色的烟尘，李察一眼便瞅见那身若隐若现的软甲。
李察抢先开口：“一共十九人，我这边搞定五个。”
布伦希尔德拍了拍身上的烟尘：“我这边搞定八个，也就是说还剩六个。”
“一共两个厄阶，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
“没事，现在只剩一个了。”
“不得不说，这群邪教徒真的会跑，你一出场他们全溜了。剩下的我估计已经跑的很远了，我联系了军方，让他们加大对沿海一带的搜查力度，但估计不会有太大作用。”
“相比起邪教徒，他们整出来的这个烂摊子怎么收场？”
李察望向五芒星的中央，方圆数公里的地方齐齐塌陷，底下的遗迹还在缓慢的升起。说实话，这样的建筑已经有些超出现代人对于建筑学的理解范畴了，与其说是人为，倒不如说是神迹。
“你对远古时代了解多少？”布伦希尔德看向李察。
“没有半点了解，我对于人类历史的了解止步于黄金年代的最早期，而那已经是十数万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甚至黄金时代诸神都有大半不在神位上。”
“大公倒是和我提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猜想，远古时代，诸神还未完成自己的统治之时，人类曾经有过一次无比辉煌的文明。早在数十万年前，人类可能早已踏足星海。”
“作为一个科学家，他敢这么说，一定是找到了相关的证据。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起来，如果那么久远的年代前我们的文明曾有过难以想象的辉煌，那之后的文明断代究竟是遭遇了什么。”
“虚空异存在？”布伦希尔德随口应道，坎布里奇山脉的经历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
面具下，李察的表情有些严肃:“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遗留的遗迹现在倒是给我们这些后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何止是麻烦，简直是捅破天了！这么大片区域的塌陷，我觉得那些普通人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存活。议会那边可能又有人要借题发挥了。”
“一群小丑罢了，让他们再跳一会。”
“这处遗迹的显现让超凡者的隐藏变得愈发艰难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流言已经开始触及那些本不该流传的知识。”
“也没必要太过在意，处理暴走的超凡者和超凡种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善后的事情自然有联盟会帮我们兜底。”
就在这时，微微的震动从李察的风衣下传来。他从夹层内摸出纯黑的翻盖手机，蓝色的光芒照亮了猩红的面具。
看清上面发来的消息后，李察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将手机递给布伦希尔德。
女武神粗粗扫过，下一秒，她也失去了应有的镇定。
蓝色的屏幕上只有一行小字:
半小时前，湖心岛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