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他不是他

距离西子湖的那一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六天。
叶玉翎带着重伤回到了纯阳，背上巨大的鞭痕让几人都感觉自己的后背也隐隐作痛。
杨青河伤势恢复后就也离开了纯阳宫，说自己武艺不精，还需要多加磨炼，多半是把赵长安的死归结到自己最后还是帮不上忙的原因吧。
杀手老葉留下了一个包裹后也不辞而别，唐米米一觉睡醒后，发现自己床头多出来一个包裹，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满满的金叶子，晃得唐米米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金子。
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杀手老葉在其中留下的一张小纸条，被满满的金叶子震撼到的唐米米用颤抖的双手打开这个纸条——
“这次的任务是我失败了，还需要他的保护，这些黄金，是藏剑山庄提前支付给我的费用。现在勉强也算是他的朋友，自然也得负起点责任，黄金我尽数退还，多出来的......就给他的师父吧。”
杀手老葉的字迹歪歪扭扭，唐米米费了老半天才分辨出来杀手老葉是要表达什么，而信中的师父前面有所涂改，唐米米端起来仔细看了半晌，才知道涂掉的地方是写着的遗孀......后来才改为了师父。
唐米米看着这封信，想起那个整天没个正形穿着明黄君子袍的身影，眼眶又再次红了起来。
她没有选择把信交给叶玉翎，现在同样是女人，唐米米多少也能体会到叶玉翎的心情，她虽然看起来还是那般坚强冷漠，实则已经因为失去赵长安而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再把信交予她，估计就......
唐米米叹了口气，将信和包裹收好，打算再过去一段时间，等叶玉翎精神好些了再交还给她。
......
而今天的纯阳宫，有个道士回来了。
当北辰道人闯过风雪，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众人休息院落的大门没看见赵长安时，他的脸色便落寞了下来。
即使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一个朋友就这么突然间消失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空空落落的。
院子里，唐米米和李忘生围着在火堆边的叶玉翎坐着，不断的和她聊天，唐米米经常还说着话，挤出滑稽的表情，故意加重了自己说话的搞笑口音，大概是想让叶玉翎高兴起来。
可叶玉翎却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的抱着赵长安的骨灰盒子发呆。
她的心在那一天已经彻底死了。
院子里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浓烈药水味，北辰道人强忍不适，也在火堆旁坐下。
“你回来了？师父呢？”
李忘生并没有感觉到吕洞宾回到纯阳，他不明白，现在江湖动荡，为什么师父还在外游荡。
“师父说这个江湖将会出一场更大的灾祸，他要提前准备……”
北辰道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吕洞宾不回来，自己的师父整天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经常突然出现说了几句话又消失不见。
什么天道啊，变数啊……之类的话让他听的迷迷糊糊不明所以，干脆也就不再过问，任由师父去了。
不过也该说是北辰道人捡了个大便宜，他穿越过来后，意外被纯阳师祖吕洞宾收为弟子，从辈分上来说，北辰道人还算是李忘生的师弟。
师父师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二货道士怎么就这么……
唐米米想起了在扬州逃亡时，北辰道人笨拙爬房顶的样子，就嫌弃的撇了撇嘴。
“远远的就听说了赵长安被作为魔头诛杀在西湖那儿的事了……”
北辰道人叹息一声，无视了唐米米和李忘生疯狂暗意他别再往下说的眼神。
“在扬州的监狱里，我帮他算了命后，赵长安也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只是不知道死因和时间……之后见到师父，我也麻烦帮他赵长安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那天绝对会死在西湖边，这是他的命。”
叶玉翎听到了有关赵长安的事，猛的抬起头。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北辰道人点了点头。
“怎么这样……”
唐米米无力的蜷缩在一边，她不明白，明明都知道自己会死了，为什么赵长安还要那般为他们断后，一起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吧？
不过确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按朝廷那个阵仗，若非是赵长安拦住了大部分兵力，他们还真不一定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