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鸡猴同笼（2）

坐在旧轮胎堆成的椅子，伊藤武志侃侃而谈。
“你们这群小子懂什么！就算他，他叫什么？林信？就算林信当了老大，他也得懂规矩。”
“韦尔伯懂不懂规矩？韦尔伯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所以他碰了钉子。”
收获一众小弟崇拜目光，伊藤武志继续说道：“新老大比韦尔伯厉害。一个人杀了半个帮，连濑川源一那混账都服他。可他一个人能做什么？自己和街头上的货色打交道？自己去捞钱？”
伊藤武志斜眼一瞟，看到老大还在楼上笑吟吟看着，说得更起劲了。
“守街面上的规矩，守帮派里的规矩。守了规矩，他才能让帮派办事。大家听他的话，老大才能算老大。”
“武斗派干清道夫的活，这就是不守规矩。咱们为帮里打生打死，扒尸体的东西，也敢和咱们混在一起？”
伊藤武志兴起，随手把路过的清道夫抓过来。
“喂，你，那个叫什么南沢的，老子歇着你干活，你怎么说？有什么意见？”
“应该的。”南沢怯怯低下头。
“应该的？”
伊藤武志不满意，把南沢的脸提起来：“你他妈应该说，我这种废物就该干这样的活！真是的！”
“算了吧，大哥，别搭理他。”
一旁的山田平三郎拽住伊藤武志，劝说道：“老大还在上面看着。”
伊藤武志甩开南沢，想了想，该给老大留点面子。补充道：“当然了，新老大刚来，不懂规矩也可以理解，韦尔伯刚来的时候也——”
枪响。
仿佛慢动作。
伊藤武志的头颅被子弹撕开。
血液，碎骨，肌肉组织。
淋淋洒洒的落在山田平三郎脸上。
“唔，呃——”
肚子里返上酸水，呕吐物涌上口腔。
即使见习惯鲜血，山田平三郎的身体仍然下意识反应，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呼，心情舒畅！”
林信放下长枪，长出一口气，耳畔的风吹得他暖洋洋的。
然后他回头，看到吉田兵三这样一个东西。
“好枪法老大！”吉田絮絮叨叨的夸赞，硬凑到林信身旁，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向下指。
“看，老大，那个叫山田的，他和伊藤武志走得最近，都是帮里的武斗派！老大，他活着绝对会给伊藤报仇，肯定的！他和伊藤差不多穿一条裤子——”
“是吗？再递给我一颗子弹。”
“好，老大。”
林信手中的枪是把老枪。
核战后初期，避难所早期居民的自制的枪械。
缺少技术水平，枪械简陋到极点。
弹仓式，单发上弹，早就不适合现代战争的需求，只能挂在墙壁上当摆设。
林信接过子弹，在吉田的协助下装入弹仓，拉枪机，比划两下，瞄准。
枪口正对吉田兵三。
吉田吓得连连后退：“老大，你做什么！”
林信不慌不忙道：“劳驾你站在窗口旁边，对，再向左走两步。”
“老大，别开玩笑！”
砰。
正中靶心。
吉田的尸体受力向后，仰面，从窗口倒飞出大楼。
像投掷石头，降落四层的高度，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