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程青云想埋汰他两句，还是憋了回去，他知道对方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俩人走在雪地里，谈到这个沉重的话题时，都没了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是他们两人心中共同的痛。
转眼间就到了樊佳平指定的饭店，一家烧烤店，程青云推开门，樊佳平跟在后头，座位坐定，天也黑了下来。
“老板，来两个腰子，二十个羊肉，一缸白酒。”樊佳平熟门熟路的点着菜，他与老板相熟，常客。
“好嘞樊警官，这是你儿子吗？个儿真高，真好，长得也俊。”老板看见熟人难免巴结巴结，看着程青云的后脑勺笑道。
“我儿子，像我吧，以后也做警察。”樊佳平笑着回应道，脸上的褶子堪比狗不理包子。
“行，有出息，你们唠吧，我去忙。”老板招招手，笑着离开。
“你占我便宜也太光明正大了吧。”程青云倒是不反感，樊佳平以私人的名义为自己做出的付出他一辈子都还不完，自己打心眼里是认可樊佳平的，可要是拿在明面上，他心里并不舒服。
“有什么的，大小伙子别这么小心眼啊。”
“樊警官你的小烧。”老板接了满满的一杯白酒，踏实的放在桌子上，趁机看了程青云一眼，笑着说道，“你爸爸可厉害了，我们小店有一阵被黑社会威胁，都是你爸给我们做的主，他可是个好警察，虽然这几年见老了，但他可是人民的大英雄。”老板拍着程青云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
“嗐，老板，这都是小事，你不要挂在心上，这都是警察的职责。”樊佳平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不喜欢被这么当众夸奖的。
“那可不是，你是好警察，现在社会变得越来越好离不开你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警察之前也分好坏，现在党和国家的政策好，扫黑除恶给人民群众出了一大口恶气，别看我店小，人微言轻，但谁要跟我说不尊重警察，我立马给他轰出去，好好跟他理论理论，小伙子，跟你爸干，有出息，往后社会治安，就靠你们了。”老板再次拍了拍程青云的肩膀，“慢慢吃啊，这顿我请客。”
“老板。”樊佳平严肃的喊住老板，“我可不能白吃你家，你要是不收钱我可就走了。”
“行，行，小伙子，你爸爸真是这个。”老板笑的嘴都歪了，一直冲程青云竖着大拇指。
“去忙吧老板，我俩都饿了，腰子火大点。”
“你人气还真挺火。”
“那你看，面子大着呢。”
“以后我就靠你面子来白吃白喝了。”程青云给自己倒上一杯开水，等它放凉。
“你小子，要是敢这么干，我就给你腿打折，怎么样？心动没有？”樊佳平的脚在桌底下踹了程青云的鞋。
“你干啥？什么心动了？”
“你小子装不明白是不是？我就明着跟你说了吧。”樊佳平将双手抱在胸前，“你也知道我手里有两个案子一直没头绪，一个是网络诈骗案，另一个是网络组织赌博，这种新兴的犯罪模式靠警察去跑腿是很难进行追踪，这时候就要依靠网络警察，可毕竟是新兴的犯罪模式，警察也要顺着犯罪嫌疑人的思路与作案方式去培训学习，我们这代人都老了，让我们去学习什么网络啊，程序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连打字都费劲，更别提网警跟我说的什么程序啊，pi啊什么的东西。”…
“ip。”
樊佳平白了一眼程青云，“是，你是大学生，研究生，你懂得多。所以说，现在警察内部急需你这种高端技术人才，你不也马上毕业了吗，有没有兴趣报考警察？”
“你要把我安排进去吗？我这么抢手吗？这段时间算上你都是第二个人要安排我了。”
“喂，说什么呢？”樊佳平刚才微笑的表情立马转变成了严肃的模样，“我可不会给你安排什么，你也别想这种美事，一年年想考进警察系统的年轻人数不胜数，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也是想给你指条明路，想要靠走途径取得成功的人，最后也会因为途径而失手，你懂吗？做人是没有途径的，不努力就没有结果。”
“你们最近刚上过哲学课吗？”
“什么？”
“算了，你也听不懂。”
“来啦，二十串羊肉串，肥瘦相间的，你爸最喜欢这口，小子。”
“还是老板懂我，来青云，动手吧。”樊佳平拎了两串递给程青云，“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我觉得挺好吃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想当警察？那件事让我对警察是有偏见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程青云往嘴里送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你要是当了警察，就知道警察是怎么一回事了，况且，我这一身本事，总不能后继无人是不是，我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哪有父亲不想儿子子承父业的，警察虽然危险，但是只要你肯努力为了人民着想，人民就会永远记得你，这是一份光荣的职业，恰好你也有我们需要的能力，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我是不会给你提供任何捷径的。”
“说实在的，我到现在也信不过警察，以前的我要是听到谁说警察的不好，我会跟他一起埋汰你们，我感觉现在只是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了，但不是整个警察群体，我只是相信你，不是相信他们。”
“你相信我，就是相信他们，你以为这追踪调查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没这个能耐，为了你妈妈案子努力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那些法医，研究员，还有我们刑警队队长，都相信你妈妈是无辜的，这些都是为了正义而努力的警察们。”
“哎。”樊佳平说的对，程青云知道，只不过就感觉心里别不过这个坎。
“就是一个建议，我希望有一天咱们能并肩作战，不过，你刚才说，有人想给你安排工作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女朋友的舅舅，孙振国吧？”樊佳平了送进嘴里一口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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