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卧底

张师父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城市和荒野的关系吗？”
“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从小就听说城市外面的荒野很危险，有未开化的荒野人，还有各种怪物……”
“没错。”张师父背起双手，似乎在回忆什么，“荒野是弱肉强食的竞技场，除了各种危险的野兽，没有城市的保护，荒野人只能靠着天生的身体素质强悍才能在其中苟延残喘。城市人基本不和荒野大规模交流，靠着城市保护圈阻隔着来自荒野的一切危险。只不过为了安慰荒野人的情绪，城市会每年释放一些进城生活的名额，维护某种平衡关系，以免引起对方抵制，得不到荒野才有的一些资源。”
“但其实至少十多年前，荒野上的妖怪数量很有限，更多是的荒野人自身不同的族群间在竞争。城市里的妖怪更是极少，神秘事物司一直是个边缘的小部门。但是后来，我们了解到荒野上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出现的妖怪莫名的多了起来，荒野人的数量因此而减少。更多的荒野人开始要求进城，只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主城没有答应。”
“没想到的是，近两年开始，城市里竟然也开始出现大量的妖怪。”
“所以各个辐射城都开始成立了妖怪稽查局，来应对这样的局面。但是妖怪为什么增多，它们是如何突破守护圈进入到城市里来的，一直都没搞清楚。”
“最近，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风城外面不远的贸易区，有一个酒吧非常可疑，近期妖怪的增加极有可能和它有很大关系。”
“除了知道主要是荒野人在那里消费外，我对那个酒吧一无所知，所以我需要有一个人，去帮我调查那个酒吧。但是我不能派稽查局的人去，以免被识破打草惊蛇。而且酒吧很可能提前调查过我们稽查局所有人员的信息。”
“所以。”程野接口道，“你要我帮你去调查这个酒吧？”
“确切的说。”张师傅说，“我是让你帮我去当卧底。”
“卧底？”程野目瞪口呆。
“听说那个酒吧正好在招聘调酒师学徒，而你本来就在酒吧工作过，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再加上你需要钱，动机这一块没有问题。”
张师父解释道。
“更主要的是，你的精神力只有1000，比普通人强，但并不显眼。一个显眼的人是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程野苦笑一声：“所以我的优点是太普通了吗？”
“也不是。”张师父说，“说实话我跟陆曼一样，不太相信你的精神力数值只有1000，但即便设备出了问题，我的经验也不会有错，我感知到你的精神力数值确实不算高。但是你能用灵铳发射出比陆曼和查坤威力还大的念力激光，我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精神力数值若高于对方很多，则能够查探对方的精神力大致水平，能够发起精神力压制，扰乱对方的精神状态、给对方制造精神混乱，甚至可以操纵对方。
而像张师父这样的老稽查局道士，不用靠入侵对方的精神领地，通过对方的精神波动就能凭经验判断出一个大致的水准。
这也是他刚见程野时候觉得这个少年的精神力并不出众，建议陆曼带程野做检测的原因。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可能是紧急时刻的潜力爆发吧。不过，精神力数值一定是固定值吗？”
“正常人的精神力基本属于一个固定值，可能慢慢上升或者下降，但是绝对不会短时间内大幅度变化。”张师父盯着程野的眼睛，向前走了两步。
“你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或者，你有没有发现自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程野想起了手臂上的符文，但是谨慎的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觉得目前还是不要随便的全盘托出为好，毕竟这个张师父他还不了解，手臂上的符文是好是坏，自己还不清楚。
谁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张师父的目光闪烁着，似乎有些怀疑程野的答案的真实性。
“你的家人亲属都是做什么的？”
“我出身福利院，没有父母亲人。”
主城引领下的城市曾经历经高速发展，但后来反而进入了衰退状态。社会贫富加剧，阶级固化严重，科技停滞不前，治安逐年动荡。
人类寿命普遍延长，生育率反而降低，人口老龄化严重，自杀率节节攀高。
主城在各个辐射城的供养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各个辐射城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特别是新生人口不断减少的问题。
为了鼓励生育，从几十年前，政府就开始实行公共育儿策略，在各个辐射城大批建造福利院，孩子生下来就有专人看管教育资助，直到孩子16岁成年。
这样减少了年轻人的生育压力，只管生不管养，确实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口问题。
但这样也导致，很多人生下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延续数千年的家庭制度在主城之外的各个辐射城中几乎分崩离析，人们不知道亲情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