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个地方

走到半路的时候，朱莉干脆把晃晃悠悠的吉普车停了下来。
天色已经薄暮，荒野上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周围树影瞳瞳，看起来有些吓人。
程野抓紧了汽车的扶手，警惕的看着周围说：“大姐！快走吧，这里挺渗人的。”
朱莉却跟没听见似的，用眼神将程野浑身上下扫了个遍，就好像第一次看见他。
“你到底是谁？能调那么好喝的酒，总是沉着冷静，还这么能打，动作快力气又那么大，却来我的酒吧当服务生？”
程野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确实挺快的，但力气不算大呀。”
“这叫不大？”朱莉指了指前方汽车的引擎盖，上面明显的凹下去一个长条装的痕迹，那是刚才程野掰倒帕拉的时候帕拉的手臂砸出来的痕迹。
“帕拉那种野兽我都对付不了他，你竟然能够实打实的掰手腕掰赢他，你没看见最后那些荒野人看你的眼神吗？简直是敬若神明！”
也对，任他们谁都想不到，瘦瘦弱弱的城市人竟然如此轻松的干倒了村子里出了名的大力士，荒野人看不起城市人，但是敬重武力，自然对程野的壮举说不出来的尊敬与畏惧。
“其实，我也是用了点小技巧……”
“我不管你是不是技巧，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不在城市里找一个体面的好工作，却要来我这里？”
这话倒让程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应该怎么解释，他这么优秀的人却要来荒蛮酒吧当服务生兼吧员呢？
他挠了挠头，知道如果不给朱莉一个满意的答案，说不定朱莉会怀疑自己的动机。
“朱莉，你觉得我优秀，但在城市里，这些优势不一定算的上优秀啊。”
“这还不算优秀？”朱莉整大了眼睛，简直比看到程野打败帕拉还要惊讶。
“调酒水平一流，敏捷度简直就是一个刺客，力气连人熊都是手下败将，面对危险还从来不胆怯，浓浓的男子汉味道，而且长的还挺帅……”
朱莉的脸忽然红了，她知道自己最后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程野看着眼前强悍的荒野女汉子羞赧的样子，突然有些害怕。
他第一次感到慌乱，情急之下只好装作看不见，连忙接过话头。
“朱莉，你说的这些，对荒野人来说对你来说自然是优点，但是对城市人来说可不一定。”
朱莉镇定下来，脸上的羞红退却。她疑惑的摇摇头，显然不明白程野说的意思。
“荒野人崇尚武力，而你又喜欢调酒，所以你认为这是优点。但是在城市，特别是娱乐产业并不发达的风城，调酒根本算不上什么优点，只是一个不赚钱的行业而已，甚至被很多人看不起。而且，风城有巡捕厅，有法律，普通百姓根本不喜欢武力，我能打又怎么样呢？”
朱莉点点头，若有所悟：“我明白了，你这个人才，在荒野是人才，但在城市，他们不一定喜欢。”
“对呀。”程野说，“城市又不能打架，那里很安全，有巡捕厅和政府保护，能打和冷静都没什么用。我热爱调酒，但是风城的酒吧已经越来越没落，赚不到钱，听到你这里招人，而且是荒野唯一的酒吧，市场潜力非常的大，所以我就来了。”
听了程野的话，朱莉却叹了口气，说：“没错，我这里是荒野人唯一能来的一家酒吧。可是这里却不是你理想的工作场所。你调的酒这么好喝，但是荒野人只会喝那些廉价的啤酒和铜酒，根本品不出来鸡尾酒的美妙。”
“也许……”程野弱弱的说，“也许我们能试着培养一下荒野人的习惯？”
“培养？”朱莉显然不相信这一招有什么用。“能培养我早就培养出来了！荒野人天生就是野兽，他们只喜欢刺激和激烈，不会品味美妙的鸡尾酒的层次感，而且，荒野人太穷了，只喝得起便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