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旋风柴进

这一路，也不算辛苦，走出武清没多远，鲁智深并阮小七便赶着马车过来，把沈越拽上了车。
两个公人也算沾光，一同进得马车休息，不过是另外一辆。
车内只有阮小七与李逵，鲁智深不愿意坐车，只喜欢骑马的感觉。
燕云十六州并不在大汉手里，所以想去辽东的话，要坐船。
好在武清城距离港口也很近，船的话，坐阮小七的渔船就好了。
速度还是很快的，坐了一天便到了长青港。赶往辽东仪凤军所在的凤仪城还需要一天，所以沈越几人便决定找个地儿过一夜。
半岛上有个岳州，据说有个柴大官人周济天下英雄，所以沈越几人一商量，便琢磨着去那边看看。走到日头傍晚，来到岳州的地界儿，问到柴进庄子所在，便径直去投。走到庄子，也不好径直进去，便问在一旁打草的庄客道：“大官人可在庄上？”
庄客看看几人，口中答道：“大官人在岭上打猎，马上便归。”又问道：“尔等何人，寻大官人何事？”
“我是武清城沈越，这三位是鲁智深法师，阮小七以及李逵。”
那庄客一拍大腿，呀呀叫道：“莫不是在武清城中周济困苦，江湖人称小孟尝的沈越小相公？”
“若无其他沈越时，只我便是。”沈越呵呵笑道。
庄客一脸激动地引着沈越几人往里走，一边口中絮叨道：“大官人口中常说大名，只怨那山高路远不能相会，既是沈相公时，大官人必然十分高兴。”
入得庄院，倒也是一处整齐所在。说是庄院，实则面积比平常村落还要大。往远处觑时，牛羊遍地，鸡鸭成群，倒也是个富庶无比的庄子。听庄客说，仪凤城边上有个肉食加工的厂子，就是柴进大官人开的。
引得几人进了一处亭子坐下，那庄客便道：“几位官人且在亭中少待，待小人去报大官人得知。”
没等一会儿，沈越便看见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带着三两个伴当，急火火地从外面走过来。见到沈越时，那青年抱拳一礼，口中叫道：“端的想杀柴进，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慰之念。”
“沈越早闻大官人之名，今日特来相投。”沈越也是抱拳一礼。
柴进去扶沈越，口中道：“昨夜灯花报，今日喜鹊叫，不想却是学弟来此——我也曾于邓同芳先生门下修习律法，故此也当是你的学长。”
“那沈越便称呼大官人学长可否？”沈越哈哈笑道。
“学弟客气了，你我乃是一家人，何故见外？”柴进唤过庄客，道：“去备齐酒菜，今日与学弟接风洗尘！”
吩咐完了，柴进便拉着沈越的手，一边寒暄，一边带他来到正堂。分宾主次序坐定，柴进道：“不敢动问，学弟在国子大学堂修习，缘何来到辽东敝处？”
“不敢相瞒，弟在那武清城做出一件没豁的事儿，故被发配辽东充军，今日也是路过宝地，只乞借宿一晚，明日便上路。”沈越答道。
“这便奇了，如何做得没豁的事情，还被发配辽东？”柴进也好奇了。
“不瞒学长，弟把那高俅之子高衙内阉了。”沈越哈哈笑道：“早便看那畜生调戏良人妻女不顺眼，前日被我撞见，路见不平时，一脚断了他的是非根。”
“这如何是没豁。”柴进哈哈大笑：“我也早有耳闻那高衙内，不想那花花太岁，今日却是折在了贤弟手中，痛快，当真痛快！”笑完了，低声问沈越道：“贤弟可是不想充军，若不想时，只消与哥哥说一声，便藏在哥哥处也无甚打紧。”
“怎敢劳烦兄长。”沈越道：“这条路乃是沈越选定，老师帮忙铺的路，若是怕死藏在兄长庄上，沈越被千夫所指事小，辜负老师心意才是大。”
“若如此时，哥哥就不劝你了。”柴进认真地说道：“但要多住几日，你我兄弟也亲近亲近。”
“就听兄长的。”沈越呵呵笑道。
在海上呆了一天，身上早已污浊不堪。柴进叫人取了几套衣服来，先请几人洗浴则个，去去身上污浊。洗罢，几人神清气爽地被庄客引进后堂，庄上早就屠牛宰羊，备下些许饭食。便请沈越对面坐定，柴进对席，其余人等左右分坐。
一场酒喝得宾主尽欢，尤其是柴进，对沈越的酒量赞不绝口。一直喝到半夜柴进都不肯放，沈越若不说解手时，还要继续吃着。
柴进唤过一个庄客，引着沈越往东廓尽头处茅房去解手。
虽说沈越千杯不醉，但喝了这么久脚下也有些打滑。喝醉之后都有些轻飘飘的不去看路，只顾在那走。廊下有个大汉，害了寒症熬耐不住，坐在那里烤火。沈越一脚踩去，冷不防掀了那汉子的火盆。这下可好，那汉子站起身，一把揪住沈越的衣领，喝道：“你是什么鸟人！敢来惹我？”
沈越吓了一跳，还以为撞什么玩意了，一身冷汗散出，酒却是醒了。他赔礼道：“我因酒后无眼，冲撞了这位大哥，还乞原谅。”
那大汉见沈越赔礼道歉，松开他的衣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摆摆手道：“便去，便去，下次切莫如此不长眼，我饶得你时，别人须不饶你。”
“不得无礼！”一旁提着灯笼的庄客对大汉呵斥道：“这位是大官人最相待客官！”
那汉子闻言恼了，又一脚踢在火盆上，口中叫道：“客官，客官，我初来时，也是客官，也曾相待得厚，如今却听了庄客搬口，便疏远了我，有道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提到这里，又勾起痛处，劈手便准备去打那庄客。沈越连忙上前抱住汉子，正劝不开，又几盏灯笼飞奔而来，却是柴进等人。柴进笑道：“我道是接不到学弟，原来在此厮闹？”
沈越见是柴进，便将事情说了，还补了一句也不怪这汉子。柴进呵呵笑道：“汉子，你不认得这位奢遮的人物？”
那汉子道：“奢遮，奢遮！他敢与那武清小孟尝沈相公比奢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