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7 回家

离城距离长安约有一千公里，周璃和林念一路换着开车，到达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相较于寸土寸金繁荣鼎盛的长安，离城就显得简朴了许多，面积不到长安的一半，人口更是只有长安的五分之一。不过若要论及历史，离城亦是一座六朝古都，建城至今超过千年。即使大多古建筑已经在衰败之后拆去，却仍旧能够依稀看出几分古风古韵。
自从进城之后便是林念开车，周璃此前从未来过离城，此刻趴在副驾驶窗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人物。
时间已经接近十点，许多商铺才不紧不慢地开张，马路上的汽车速度大都不超过五十码，街边的行人往往背着双手闲庭信步地晃悠着，偶尔还能听见有人哼唱不知名的小调。
看了一会儿，周璃感叹道：“感觉这里的人们都好悠闲啊......”
“是啊，”林念笑着道，“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的，我当初刚去长安读书的时候还很不适应那边的氛围呢。”
两人一路闲聊着，车子穿过城区往西郊驶去，黑褐色的旷野渐渐取代了道路两旁的建筑，高耸入云的雪山浮现在地平线尽头。又前进了十几公里，一座宽阔雄伟如城堡一般的庄园映入眼帘。
“到了。”林念轻舒一口气道。
周璃微微睁大眼睛，看了好几秒才道：“虽然以前在资料里看过，但是真正见到时还是感觉你家真够大的！”
她扭过头看了林念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换我在你的位置，当初很大概率就选择签一份保密协议回来继承家业了，谁还搁那给老陆那家伙打工啊！”
林念满脸不信地看了她一眼，道：“组长你不是也有家业可继承吗？而且还比我这一份大多了吧？”
“不一样，”周璃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我就出身于异能界，哪怕不加入异调局，留在家里也一样脱离不了这个属于怪物们的圈子。”
“但你是有选择的机会的。”她看着林念，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光彩，“一边是这么安逸的生活，一边是那么危险的战斗前线，说实话，那天你会那么果断地做出加入异调局的抉择，实在让我很意外。”
林念没有看她，嘴角微微抿起道：“现在看来，我做出的选择显然是正确的，不是吗？”
周璃肩膀微微一颤，偏过头去，半天才哼了一声，道：“现在你才来了几天，谁知道呢？”
林念淡淡一笑，不去与她争辩，驱车驶向庄园门口。
这座庄园占地面积极大，以一整座小山作为基座，建筑高低错落分布于山体之上。车子抵达大门处，一个圆滚滚的白色球形机器人翻滚而来，停在车窗边上发出一串合成机械声：“来客请摇下车窗，出示邀请函或身份证明！”
林念摇下车窗，探头出去拍了一把机器人圆圆的脑壳，道：“是我啊！”
见到林念的一瞬间，圆球中央三只蓝色的眼睛猛然一亮，头顶的球壳打开，又有两只前端装着摄像头的机械臂伸过来，在林念身上扫来扫去。一股白气从机械结构内部喷了出来，机器人欢快道：“主人，欢迎回家！”
合金打造的大门向两侧滑开，圆球机器人伸着机械臂做出请的手势，林念踩了脚油门，汽车轰鸣着驶入庄园之中。
周璃扭过头去好奇地看着门口的机器人，近二十年来民用机器人已经相当普及，但智能程度达到这么高的却极为罕见。
因为这些高智能机器人背后势必有一套极其强大的人工智能系统作为支撑，而这样的人工智能系统往往只有军方以及一些特殊部门才会拥有，异调局的ATLAS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又将目光投向沿路看到的建筑群，越看神色越有些凝重——这些建筑布局看似是为了美观，但以她的眼光自然能发现，庄园中有着数处可以锁定整片区域的绝佳制高点，而这些地方都被那些智能机器人严密布控着。
与此同时，隐藏于花草树丛中的摄像头、感应器和安全门构成了一张无形大网，只需要主人的一条指令，这座平和美丽的庄园立刻就能化身为一座牢不可破的战争堡垒！
她看向林念，声音微微发涩道：“林念，我记得叔叔阿姨以前不是搞军工企业的啊......”
“这个......”林念挠了挠头，无奈道：“我出生以前的事情，局里那份档案里记载的比我知道的都多。我们家这种情况，以前听我父母说是以前跟安保企业有过合作，才把家里修成这样的。”
他望向窗外，两个正在巡逻的机器人注意到他，立刻停下敬了一礼。林念见状有些无语，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道：“大概是他俩的安全意识太好了吧？”
车子停在中间那栋大别墅下方的停车场，林念打开后备箱，帮周璃把行李箱提出来。忽然，他感觉手里的分量不太对劲，掂量了好几下，比想象中轻了不知多少。
“怎么了？”周璃奇怪道。
“没什么......”林念摇摇头，“就是感觉好轻啊。”
“就几件衣服能重到哪去？”
“嗯......嗯？”林念懵了一下，按照常理来说，正常女孩子出趟远门不该只带几件衣服吧？就算没有化妆品，这可是冬天，我保温杯和热水袋没有排面的吗？
“快走，我要饿死啦！”周璃在前面喊道。
林念来不及想那么多，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不久前才大战过一场，又开了一整夜的车，吃过饭后已经疲惫不堪。林念将周璃在三楼一套独立的客房安顿好，自己回屋洗过澡后倒头就睡，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再一次坐在餐桌前的两人对视一眼，林念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相较于穿着异调局制服的时候更显阳光帅气。再看周璃......林念愣了几秒，怎么还是昨天那套黑衬衣黑裤子，除了没穿那件战斗风衣一点区别都没有！
不——还是有的，细看之下，林念发现这两件衣服和昨天的那套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具体表现在几处细微褶皱的位置，还有......没有了好吗？
“组长，你是没有别的款式的衣服了吗？”林念捂脸道，仔细回忆一下，好像认识周璃几个月以来，她从来没有穿过其他类型的衣服，一次都没有！
正在吃面包的周璃闻言一怔，有些发虚地看了他一眼，弱弱点头道：“嗯。”